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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大家没有余力像动物一样左弯右拐,全都呈一直线前进。
敌人要狙击目标简直易如反掌。
有人试图拉开距离,却反遭男子冷静地锁定目标。他依然只瞄准手或脚,枪口一概不指向身体或头部等致命部位……嗯。
男子看上去老神在在,很显然不是第一次开枪杀人。
假设那把来福枪是打猎用的猎枪,也要先考取散弹枪证照,经过十年的认证才能取得……大概吧。这是我从书上学来的知识,所以记得不是很清楚。照这样看来,那把枪的持有者八成不是他,也就是说……他现在的行为是违法携带枪械并且开枪……等等,话说回来,在日本只要对人开枪就会触法。
又不是在狩猎人类。嗯,我想对方应该做好了相当的觉悟,知道自己在犯罪吧。
不过人家也有可能不认为自己的行为犯法……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坏到骨子里去了。
他保持一贯的沉默,不知开枪对他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每当有人中枪,传来的惨叫声就越发凄厉;同样地,不致人于死地的血腥味也逐渐转浓。
男子尽情扫射逃向休息室及洗手间的学生,暂告一段落后稍稍喘口气,然后将左手探进口袋,从里面掏出一串钥匙,将它抛给被枪口锁定而一脸不知所措的男同学……是杉田没错。接着,男子盯着休息室及洗手间,抬了拾下巴向他示意。咦……难道那是体育馆内所有房间的钥匙?
杉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慢吞吞地听从男人的指示,率先打开了体育办公室的门,又顺道闭了放置跳箱和软垫的体育器材室。多亏那里积满灰尘,我才没有选它作为跷课的据点,真庆幸白己没做出错误的判断。
除了冲上二楼阶梯的笨蛋之外,还有其他逃向另外三个入口的迷糊学生,这几扇门平时就没开放,现在更是不可能突然打开。然而他们却没留意到这点,逃到了门前做困兽之斗,拚了命地上下摇晃铁门,却只有撬门发出的噪音听来颇具胆识。
要是光凭人类的腕力就能把门打开,钥匙便失去它的存在意义了,凶手一定会做些事前准备。既然他带着钥匙,就代表这起犯罪是计划性的。
而且,他那从容不迫的态度,也显示出一切都照着他的计划走。
我一边温柔地吻住怀中麻由的唇瓣,一边调整坐在软垫上的角度与位置,这么做是为了完全消除守在门口的男子看到我们的可能性。
「嗯!嗯!」麻由手舞足蹈地出声抗议,我努力压住她,叹了口气后致力于消音上。
接下来即将发生的某件事将直接左右我们的命运,我得尽全力阻止才行。我们刚好藏在后台的暗幕下,人家一定会当我们没有戏份,正因如此,我们才要藉此机会大显身手。
……话说回来,我们是不是被诅咒了啊?
我感觉到平凡的日常生活,被调换成风风雨雨的日子。
枪声持续不断,接下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并没有不小心跑去偷看。
直到体育馆回归宁静前,我和麻由都在卿卿我我。
我想,即使被杀也没有遗憾的,大概只有我们两个了吧。
让日常生活变了样的音效,比我想像中的还早喊停。馆内约有六十名左右的学生,但不是人人都想逃跑,男子也因此得以提前收工。
我和麻由在与人类规格不符的噪音摧残下,心一片片地破碎,一边像虫一样从舞台旁的软垫上移动到墙角,在那里总算可以瞥见站在体育馆入口处的凶嫌右方。我们相当走运地抢到了一个好位置,除非对方仔细搜索,不然几乎不可能从那个角度看到我们。移动的时候,我已经不需要捣着麻由的嘴,这场雨不只掩盖了枪声,也一并抹灭了我们的交谈。此外,在枪声响起的这段期问,我这样安抚麻由:「等事情结束后,你就可以实现三十个愿望喔。」然后还附加一句:「所以答应我,先不要出声。」她显然被我调教得服服贴贴。麻由乖乖地待在我身边,像个小女孩一样目光闪闪,认真思考着等一下要许什么愿望才好;这就好比送小孩一大堆玩具,好让他们忘了寂寞一样。
嗯,虽然我不是很肯定等一切结束后,我和麻由能否侥幸存活下来。
我用手指轻轻地掀开布幕,只露出左眼努力掌控现状。
长濑和刚刚一样,缩在球场的一角发抖,看起来没什么大碍。她惊慌地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什么。我大概猜得到她的意图,却逃避现实地说:「希望她能快点找到~」
毕竟想知道她在寻找什么,恐怕需要一面镜子才行。
然后呢,和麻由同班的(喂喂!)稻泽……也被分到了被动组,所以现阶段还毫发无伤。他散发出一种「就是在这个非常时刻才要赌一把!」的意念,奋勇争先地使出三头六臂寻找一线生机……亏我如此看好他,但他却和在一宫时一样,迟迟不敢展开行动。骗你的。
稻泽冲向附近受伤的同学,想为他们包扎急救。
这就是我之所以和他处不来的原因。
「……啊。」我突然惊觉,从这个位置看不到伏见。不知那个和麻由同班(啧啧!)的记事本狂热分子有没有事?她前一阵子还和我现了新买的记事本,看到她洋洋得意的模样,我不由得露出会心一笑,连叫了三声「柚子」,结果害她一下子就用掉了六张全新的纸面,让我感到不太好意思。骗你的。
这件事先放一边,人家可是藉由吃鸡肉陶冶心性的社长大人啊,一定还活得好好的。不过她的表情可能有些微辣,所以能否从「过去」活到「现在」还是个未知数。她可是在两个月前的惨案中全身而退的人,说不定还挺有狗屎运的。
通往二楼的阶梯位在体育馆一角,那里也倒了几个吓破胆的学生。有人亲眼目睹和自己一样选择逃跑的人被射穿,吓得不敢乱动,所以挂彩的人并不是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