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菜种小姐你的嘴巴说出口,怎么听都是玩笑话……”
“这是偏见唷——我是不会背叛任何人的。”
“……是啊。”
对着伙伴以外的人说谎,就叫做欺骗。
菜种小姐用膝盖直击厕所门扉,看来这两个浪费她时间的食物把她的耐心磨光了。
“你说锁做得很坚固……那我该怎么破坏才好呢——?”
“………………………………”
坂菜种首先试着转动门把。
而我和柚子则毫无实验错误地试着继续度过人生。
菜种小姐将门把转到底后拉了一下:“哎呀?”没有上锁的门一下就从墙壁中解放。
想当然尔,这间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开的厕所里只有一个马桶。
菜种小姐无功而返,放着敞开的门扉转过头来。
“骗子需要受惩罚……”
而后,她的舌头仿佛营养失调般失去动作。
依然卧在草丛中的我和勉强用两条腿支撑身体的伏见——
现在正在窗外。
正在这栋宅邸的外面,这让菜种小姐张口结舌。
“想在外面玩躲猫猫的人,来——找我……!”
即使呼吸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我仍然对不受幸运之神眷顾的人简单揶揄了一番。
菜种小姐圆睁着眼丢下菜刀,蹒跚地冲了过来。她抓紧铁栏杆,皱着一张脸,用力晃动肩膀向后拉,若非她那优雅的脚踝和弯曲的膝关节支撑住身体,她已经一屁股跌坐在地了。
那种体型根本无法穿越铁栏杆吧?否则我们也没必要把身体搞成这副德行。
“怎……嗯…怎…怎——怎——怎——……呼……”
怎么可能——她话还没说完,喉咙就哽住了。舌头这唯一的武器现在也没了作用,她第一次对身体不适这点感到悔恨。骗你的,先不管这个了。
反正我都还没给出建议,大家就逃过全灭的命运了。
“……你们怎么可以擅自逃出笼子呢——我可没有允许你们放牧喔——”
在我的印象中,菜种小姐与其说是冷静,倒不如说是忘记了该如何让情绪产生起伏,这样的她如今提出了抗议,我想这就是她继续过日子的方法吧。
我只用脚匍匐前进——说是这么说,其实看起来比较像蛇——移动到菜种小姐构不到的位置,接着颤抖着张开不安定的双唇。
“这就是……景子太太准备好的……脱逃路径……”
它并没有隐藏起来,而是堂堂正正地存在于一个大家都看得到的位置,只是它容易进入人意识的死角——硬要说的话就是瘦子通道,事情就是这样。
景子太太房间的窗户之所以没有装设横的铁栏杆,理由也单纯至极。为的是让身体变成满身疮痍的类似品,通过直向的栏杆。
一开始伏见先将肩膀塞了进去,接着才扭动身体逃到院子里。其实我私底下偷偷担心她的上半身会不会卡住,于是在旁边默默守护着她,但事实证明是杞人忧天,所以我也跟着逃了出去。
多亏伏见的协助,我从躲在草丛中的士兵进化为开朗的鲍伯。虽然我很想嚼口香糖,但现在要是做了那种事,肯定会让我噎在喉咙窒息而死,而且牙齿的咬合能力也受损了,此外还口干舌燥。(注:鲍伯——Bob Wilson,电玩游戏《饿狼传说》的登场人物。)
“放牧已经结束了——快点回来吧!”菜种小姐对我们招招手。
“抱歉,当我知道……玄关被堵住后就想这么做了……我不能回去。”
“如果你肚子饿,我可以把剩下一点点的肉拿出来请你吃……回来吧,好吗?”
“……我不太赞成本末倒置……”那不就是我维持不健康绝食生活的真正理由吗?
我赌上性命减肥的成果,已经借由通过窗户得到验证了。
菜种小姐那温暖柔和的纯真邪恶超越了美丑,痛痛快快地责骂了我。如果把这个人放在夏天的儿童电影里上映,说不定还可以试试观众的胆量。
“真是的,如果你早点告诉我出口的事,我就不必让大家吃粗茶淡饭,也不必让大家受苦了。虽说这是我的工作,但太郎先生你真是太过份了,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不计较口味的人……”
歪扭的音调、歪曲的情绪、九弯十八拐的抱怨。
“………………………………”
看来在菜种小姐的思绪中,并没有为我留一条可以道歉的后路。
你的价值观不只和常人相反,甚至可说是种毒药,让人类构造变态成满是突起物的异形。这样的菜种小姐为了不丧失自我,努力适应环境,在这栋宅邸活过十九天后得到的结果,就是刚才的抱怨吗?
你抱怨的内容并不会让我皱起一张脸,我可以理解你为什么会陷进这样的价值观里。
但是这不代表你没有罪。
因为以结果来看,你确实杀了人,也吃了尸体。
如果这样不叫有罪,就表示我们打从心底否定“人之所以会被杀,是基于坏事与恶意重叠出来的结果”之类的蠢话。
&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