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现身。她肉体的赘肉太少了,仿佛受了现在进行式的“逐渐白骨化”能力影响一般。汤女今天穿的浴衣,颜色跟常伴池田浩太身体的瘀青一样绿,包裹着她那副跟风筝没什么两样的身躯。昨天完全不见她的人影,我还以为她已经被救出去了呢。风凉话般的谎言可是高等技巧,我根本望尘莫及。
“你怎么会从那里冒出来啊?”
汤女踏着依旧缺乏安定感的脚步,漫不经心地走到我面前开口:
“因为我察觉有人接近这里,所以才躲起来。万一来的人是菜种就不好了,对吧?”
“…………………………”
“为什么你要噘嘴?有什么意见吗?”
汤女伸指触摸我的嘴唇,在我耳边低声呢喃。她这举动吓得我鸡皮疙瘩掉满地,让我几乎脱皮。身上的肉只剩下一点点了,我并不想连这点肉都流失掉——骗你的。
“想躲起来是你家的事,但我不希望你躲在置物柜里。”
“哎呀,为什么呢?这儿可是我们两人的秘密基地呢。”
“我只想让它成为我一个人的秘密基地。”
“好冷淡唷。你以前是不是曾经被关在置物柜里,只能喝人家从细缝灌进来的三天前剩下的牛奶呀?”
不好意思,这是我要说的。
“说明起来太复杂了,想知道就自己回去翻我和她的同居日记第二集。”
“哎呀,你的私生活可真大众化呢。”
“就是啊,个人情报保护法根本就没保护到人民嘛。”
这席扭曲次元的大人对谈根本没有重点,真难继续。
“……………………………………”我无言以对。
“…………………………”汤女也用了无言的相似物回应。
“真无聊。你那拿手的三寸不烂之舌呢?”
“太无聊了,我想不到笑料。”
面对这俨然是争论先有蛋还是先有鸡的对话,汤女夸张地点了个头。
“是吗?我也很无聊。你们两个白天都如何打发时间?”
“嗯……玩单人大风吹之类的。”
“这在社会上叫做‘入座’吧?”
这个没上过学的十八岁少女,怎么会用这么通俗的方式吐槽?
“像我们两个的人种还真不错,虽然平常闲得发慌,但即使身处在恐怖中也毫不在意。”
“如果我没有察觉到处理问题的方法,或许会更加手忙脚乱一点。”
尤其是我已经过滤了对这块土地的怨恨,现在它们已沉淀在底层了。
我将目光从汤女身上转向景子太太……抱歉,是尸体的方向。它现在正温暖地腐烂着。
“茜在干嘛?”我的眼神避开汤女。
“她老是泡在桃花房里,真不知她到底想做什么。”
“是在思念往生者吧?”这句话明显缺乏经验和思考。
汤女从我旁边窥向窗户,也俯视景子太太——应该不是蔑视才对。
“你来这里干嘛?”
“我想借着观赏比我们更早脱掉臭皮囊的妈妈来打发时间。”
“……你恨景子太太吗?”
“哪可能?我很感谢她,所以才要善用她的尸体呀。”
汤女不改理所当然的态度,露出扭曲的微笑。
原来还有这种想法啊?
“说实在的,景子太太为什么会想玩这种游戏啊?”
“……嗯,妈妈明明不只是单纯的死尸,但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真想知道她是听觉坏掉,还是舌头烂了?”(注:源自《勇者斗恶龙》,游戏中若玩家对着尸体搭话,则会得到以下信息:【没有回应,只是具普通的尸体。】)
“不,我是在问你。她是你母亲吧?”我半开玩笑说道。
汤女依然维持轻佻的态度,微微动了一下脸皮的位置。
“你生气了?”“换做是你,有可能萌生那种感情吗?”
“这还用说,我可是母影到不行。”
“母影?鱼的名字?”
“对母亲有阴影的简称。”骗你的。可惜我没办法开拓出崭新的日语。
汤女看穿了我的玩笑,俯视那个叫做妈妈的人。有一小段时间,她一直玩着单方面的瞪眼游戏,接着终于看完了。
“即使这样看着妈妈的尸体,我也只想得出‘因为她想做,所以就做了’这种理由。”
“喔——那景子太太不就跟小孩子没两样?”
“是呀。她之所以会让我成为大江家的一员,肯定也是因为想挖角我这个冰雪聪明的女子。”“才怪。”
我不知道自己是代替景子太太还是汤女发言,但总之工作完成了。
接着,我对着好奇的对象稍微往左歪了歪头。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