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麻,你真是多才多艺。”最好做得出来啦;我用心中内建的键盘打下这行字。
我稍微想像了一下。
如果没有阿道的话——
小麻或许就不必放弃别的幸福了。
“下次小麻的生日也应该盛大庆祝一下。”
另外,她也不会在这里被我欺骗。
……嗯,这样到底是好还是坏?
“喔喔,说不定你还会瞒着小麻准备神秘礼物喔!”
“我们总是在一起,应该不可能瞒得过你吧?”
“呵呵,也是。”她伸手朝我的后脑勺一口气抱住。
接着她硬是将脸凑上我的后颈,边磨蹭边说:
“是活生生的阿道耶!活生生的小麻耶!我好幸福喔,这不是假的吧?”
麻由居然全部宣告肯定……其实依然活生生的只有其中一半。
由于我的欲望除了其中一面之外已经消失殆尽了,因此里面包含了千锤百炼的不纯洁想法,已然到达了精神的终点站。
“小麻我在自己独处的时候完全不喜欢自己,但只要阿道叫了声小麻,总觉得就会有很多事变得无须在意了。”
到底是怎样?
“所以阿道必须是小麻一个人的才行——”
“……是啊。”硬要这样将两件事连结在一起也太牵强了,谁叫小麻连打个蝴蝶结都要人帮忙(骗你的)。
“然后,今天的菜色呀,是阿道喜欢的咖哩喔!”她在我耳边轻声宣言,弄得我发痒。
“……哦?你是说装满黄澄澄的蔬菜和肉的汤汁吗?”我真想在额头上拉出两条蓝线。
麻由做的咖哩味道太重了,老实说我不太喜欢,而舌头也不会有享受这道菜的胸襟。
“讨厌——你怎么没有什么反应嘛。阿道,你应该要有‘呀喝!呀喝!’的感觉才行呀!”
麻由以炭坑节的手势要求我做出难懂的要素。嗯,我真的不懂。(注:炭坑节为传唱于福冈县的民谣,歌唱者须边唱歌边手舞足蹈。)
“那是因为我比较喜欢小麻本人啊。”我用童话中的大野狼口吻随口敷衍过去。
不用说各位也知道,之后我就这样被小麻紧抓着翻来滚去,使我的脚不得不延后痊愈。
……虽然基本上多少有些问题,但相处状况还算安稳。
度过那样的一天之后,现在的我正待在这里。
啊,还有,今天是四月十日才对。
今日依然晴空万里,窗外是个适合晾衣服的好天气,而窗内则是满满的铁栏杆。
如果可以把床单晾一晾,午睡中的小麻心情应该会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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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一日。
伴随着生命的痛苦开始浮出台面了。内脏相当沉重,手臂上的伤口仿佛聚集了无数蠕动中的蛆,而最讨厌的就是变得敏锐的五感让身体的无能越发明显。
伏见就睡在我身旁。我们的生活已经完全日夜颠倒,像今天就是在温暖的阳光从窗外一条条洒在楼梯上后(请将场景想像成一般家庭),眼睑才终于感受到疲劳,仿佛刚从宇宙凯旋归来一般。
我的双眼炯炯有神得令人恶心,该不会连睡觉的欲望都变瘦了吧?处于黑暗时我偶尔还会看到虚幻的光线射进眼窝深处的幻觉,怎么现在连呵欠都打不出来了。
接着我缩起身子忍受无聊,但心底却焦躁得几乎想把内脏一口气挖出来。
昨天我没出房门半步,所以今天也不太想出去散心。不管是日光浴或森林浴都一律禁止的外界,范围已经扩大到门的另一侧了,但心中依然不确定是否该趁伏见还没完全醒来时外出,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只能以无言来打消我的欲望。我到底在渴求些什么呢?连我自己都搞不懂。
我拎着钥匙走到门外,小心翼翼地上锁,接着独自走向一楼,准备去参观景子太太。
许久不见的景子太太遗体在不知不觉间变得相当正统。只要风向一变,腐臭就会轻轻飘进窗内,接着转化为负责催促换气的异物,让鼻子臭得几乎歪掉。
“……死得很正常嘛。”
颜色就先不计较了。面对这栋宅邸内唯一还保留原型的尸体,我感受到一股驽钝的新鲜感。
大江景子。她这幕后主谋本来应该可以在装死中完成计划的,但现在却很守规矩地重现了生与死。
在你盛大欢迎我的时候,我应该稍微表现得更客气一点,并且心存疑念才对的。
我怎么忘了呢?礼多必诈,这可是基本啊。骗你的。
毕竟,有时明知有诈还是得上贼船挣扎一番啊,就连我也不例外。
不过,这样一来大江家的血亲就只剩下茜了。不对,对照一下这个家的价值观,其实连茜的底细也怪怪的。
“……嗯?”
一阵摩擦声让我的耳朵和脖子有了反应,我缓缓地、屏气凝神地回过头去。
走道深处并排摆了几个看来没啥用处的老旧置物柜以及没用的金库,大江汤女从置物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