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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的麻由,是不是也像我们一样正在床上度过颓废的时光呢?
春假没办法全部和麻由一起消化掉,到时还是先道歉吧。
免得她想起来后凶我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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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七日,新学期。
我今年升高三,也就是足以左右人一生、开始选择升学或就业那一年。
关于第一步究竟有多么重要,我已经感受过笔墨难以形容的切肤之痛了,但我依然决定第一天开始就翘课。真不知道外面的人会怎么看待我们。
我现在正和伏见在洗手间里说悄悄话,当然前述事项也在讨论范围内。目前的我无法在洗手间里做出任何行动,连读书或填字游戏都享受不了,因此这里只剩“畅谈”这个功能了。
【我家人】“已经”【回来了】。
“是喔,那离开这里后一定要去向你父母磕头才行。”
“提…提提提…提提亲……吗?”
“为什么我非得去求你那像狮子一样的父母,让我这只鸡成为你们家的一员啊?这次我因为这种事而把他们的宝贝女儿拖下水,照理说应该去道个歉。”
“没没…没关系,你不需要这么…做。”
“不,这倒不是因为你的关系,我是为了我自己才这么做的。”
“就算这样……也绝对不行。”
“不可以妨碍别人自我满足。咩!”
“这里…好可怕。很讨厌、烂透了、我想逃走……不过…倒是有过一件好事。”
“……的确,第一天的生鱼片还挺好吃的。”
【英雄】。
“啥?”
“重点不是走访世界也不是四处寻奇,而是发现。”
“……啥?”
YEAH——柚子在这拥挤不堪的狭窄室内,面无表情地举起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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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八日。
我被袭击了。
恐怖笼罩着全天的每一个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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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九日。
我从一早就觉得很感动,真亏我有办法拜见朝阳。
“似乎已经安全了……”
我先从门边探出头来确认走道是否安全,接着将双脚伸到地毯上,一边对塞满痛觉的双臂皱眉,一边笨手笨脚地离开房间。再度确认走道上没人后,我对着紧抓着门板不放的伏见说了声:“没人。”示意她出来。
屋内的照明设备修好后,心头总有种风雨已去或获得解放的感觉。
真不可思议,人居然可以无时无刻攻击别人。
而不吃不喝的肠胃由于被解放过头,正在被胃酸苛责中。
昨天我被耕造先生袭击了。他的武器是剪刀,选择的表情则是愤怒——耕造先生依然怒气未消。虽然在这种情况下仍旧明哲保身、不被愤怒冲昏头是该得到不错的分数,但他的行动却一口气把分数抵销了。
耕造先生是趁伏见进入浴室洗两天未洗的身体时闯进我们房间的。正当我隔着门故意问她:“你会先从哪里开始洗呀?”的时候——以上这句话是骗你的。在这一般家庭赖以享受全家和乐的时光里,耕造先生就这样闯进来了。
再一下下伏见就招了呢——我差点“啧”出声来……才怪,怎么可能。
一瞬间,我还悲观地以为他是代理麻由来肃清我们的。在这与隐私权无缘的大江家里,毫无防备的门两三下便允许了他人的入侵。
耕造先生挥舞着手臂与武器,口齿不清地大声嚷着要杀了全部的人再自杀,似乎是想赎罪又或者是他想要眼不见为净。
听到这种话,被迫奉陪的一方一定会冲上前对主办人大发牢骚,要死你自己先死嘛。不过由于顾虑到先后顺序,所以这些也只能放在心里。就这样,最弱的我被任命为杀人指导手册的练习沙包。
基于淋浴声在伏见的恐惧感之下惨遭消除,于是我便装模作样地对耕造先生说:“你应该不会对伏见下手吧!?”结果没想到他真的信了。我逃出房间后他马上就追了上来,我最欣赏这种率直的人了。
在边打边跑的过程中,虽然我的侧边稍稍被剪刀戳伤,但我反而觉得才付出这点代价就能躲过,真是太幸运了。还好对方的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不幸中的大幸。
我在走道上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狂奔,接着不小心跌下楼梯,躲在暗处逃过了一劫。本来我还抱着微弱的希望祈祷有人和他擦身而过,转移他的目标,但看来是不太可能了。我小心翼翼地回到房间,和肌肤未干的伏见共同躲在洗手间里。
之后,由于我不是面包店老板,所以不会再度遭到攻击,但紧张感让我的胃翻了一圈,我们着实在这一夜感受到了寿命缩短的感觉。骗你的。(注:面包店老板是影射村上春树的《面包店再袭击》。)
我和伏见不约而同在中途因为各自的理由陷入沉睡。我是因为跌下楼梯后让小康状态的手臂痛觉再度苏醒,所以才半昏倒地失去意识,而伏见则是因为连日以来睡眠不足,让体力到达了极限。想跟睡魔相亲相爱也就算了,至少也该轮班上阵吧?我俩真是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