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和鸟或鱼哪个最惹人厌,大部份的人都会回答虫吧。
但是呢,我的经验告诉我,偶尔还是会有人喜欢虫的。
人生漫漫,即使如此,我还是有数百分之一的时间,能感受到有人就是特别偏好我这种异类,谢天谢地。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喜欢我,真令人感慨万千。
这有可能是误会一场,也有可能是委曲求全,我感到悲喜交加。
所以我不但不恨长濑,反倒很感谢她。
但我却恩将仇报地和她分手了。
我说不定只是因为有人喜欢我而沾沾自喜,才因此喜欢上长濑。这个理由真是烂透了,我对透的罪恶感深深涌上心头。
骗人归骗人,我又离人渣更近一步了,事到如今就将错就错吧。
我对始终摆出漠然态度的菜种小姐点点头,示意她要爱惜生命。(注:出自《勇者斗恶龙》,玩家对AI下的战斗指令)
对了,除去第一次和她讲话那一天,我还有一次称呼长濑为“透”。
记得那天,我首次试着对她表白,长濑一脸贼笑,以牙还牙地猛叫我的本名,害我直奔厕所,度过了又酸又甜的青春时光。事实上,是胃液在酸蚀我的口腔。
“等我们离开这里……”
“嗯?”
伏见来到这栋宅邸后,首度做出积极的发言。
“我们……再一起参加社团活动吧。”
她站在我背后,紧紧地环抱住我。
她的呼吸掠过我的颈部,肩胛骨一带有种软绵绵的触感……给我注意一下。
“好啊,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招募社员。”
“……呜——我不要。”
立刻被她闹脾气似地驳回了。
“……………………………………”
你这个社长到底有没有心要经营社团啊?又不是第一天当社长。
不过懂得凡事都要心怀希望是个好现象。我们在第一周时,不也是每天想着“明天就会获救”,努力在地下室撑过来的吗……不对不对,那久远的记忆不是怀旧色系,而是一片赤红。
如此这般,在我们扮演女子高中生和卧病老人的这段期间,餐厅仍是鸦雀无声。
大家各自怀抱着不同的心情,引颈期盼大江汤女回来。
人心难测,我就说说自己的例子吧。
我百无聊赖地等着听尸体的搜寻结果。
——————————
汤女晚归的理由,在场的人皆是不言而喻。
她的身上飘着男用香水的味道……和这无关,那是一股血腥味。此外,她拖着沉重的脚步声行走,速度之快足以和世界最快的蛞蝓角逐一二。
“抱歉,我晚回来了……”
她上气不接下气,随便道个歉就放开洁先生。
汤女带回来的纪念品,是胸前和额头鲜血淋淋的洁先生,她是以手臂勾着洁先生的腋下将他拖来的。汤女自己则是满头大汗,营养不良的双腿踏着不稳的步伐,好像随时都会跌倒。
汤女甩甩手,边擦汗边环顾四周。
“要怎么处置洁才好?”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但没有人吭半句话。
“啊,我看洁死在房间的衣橱里,所以就顺道把他带来了。现场并没有留下疑似凶器的物品……哎呀,先说人不是我杀的喔,我知道这很难取信于人啦。”
她拍了拍手中的血粉,事不关己地撇清关系。
“人是你杀的吧?”
耕造先生率先怀疑起自己的女儿,语气平板得宛如舌头麻痹了似的。
接下来的对话,显示出他和汤女的关系像条完美的平行线,没有半点执着。
“我是要怎么回答你才肯相信呀?”
汤女调整呼吸,彻底发挥不慌不忙的看家本领揶揄父亲。
我不等拖拖拉拉的耕造先生犹豫着该怎么回答,直接插嘴说道:
“容我发个问,你为什么要把洁先生带来这里?”
“这还用问,这样就不会寂寞了呀。”
“你的意思是,洁先生和我们可以各取所需?”
“有不少人教导我,适度的互相利用可以增进友谊唷。”
“骗谁啊。”
“哎呀,谢谢你熟练地为我画蛇添足。”
这个应酬既无利益也无报酬,我边忙着应付对方,边端详菜种小姐的脸。
本来应该要凭着自己的双腿前往搜查的菜种小姐,宛如喜极而泣过后流干了泪,摆出一对死鱼眼望着她失去活动自由的丈夫。
“那我就把洁放在这里啰。”
汤女为众人零散的感想做了总结,顺手将洁先生一扔,自己便就近坐到椅子上。
在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