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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自己也实际尝到别人回礼,我才了解自己那副以显而易见的谎言为傲的模样有多么厚颜无耻。
我和汤女两个人的关系,仿佛建立在脸皮厚度的竞赛上。
“而负责将你搬到地下室的,就是受爸爸吩咐的菜种和洁。”
汤女的视线再度将菜种小姐拉上舞台。
菜种小姐点头如捣蒜,真不知她究竟是在赔礼还是颔首同意。
“是的,我照着先生的吩咐将门上锁……之后就将钥匙交给先生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先生身上。先生看来很狼狈。先生开始辩解。
“的确,我是将钥匙保管在自己的房里……但现在重要的是谁偷了它,以及谁开了锁吧?”
先生以我的重获自由做为借口,躲过了责难的矛头。就我个人来说,幸好他没有将钥匙保管得慎重些,否则我就得在地下室一直睡大头觉了。我们真是各有各的难言之隐。
“呃……可是……这也表示先生没有好好保管钥匙……”
菜种小姐虽然说得既怯懦又吞吞吐吐,但指摘主人的意图却非常明显。想当然尔,没品地将小心眼的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的耕造先生,是不可能放任下人对他无礼放肆的。
“不可能会有人想要随便去开门吧?怎么,你现在是在怪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很难得地,菜种小姐噘起了嘴,似乎想要抱怨。
“是吗……但是以我看来,会偷走钥匙的人不是那个叫伏见的丫头,就是你的嫌疑最重。为什么你要反对将这家伙关到地下室?该不会你喜欢他吧?”
面对耕造先生那混杂着侮辱与讪笑的攻击,菜种小姐严厉表现出“我已经有洁先生了”的态度,仿佛不惜贬损我也要捍卫自己的立场。
哦?没想到菜种小姐居然是反对党,真令人意外……才怪。没有啦,这种事不应该夹带私人情感。
言归正传。照这么发展下去,这两人很有可能会互踢皮球踢到球上沾满脚垢,于是汤女便迅速出来主导局面。
“将你监禁起来后,我们便留下哀叹分离之苦的女主角,暂时解散。”
“解散?”伏见的事情待会再问,现在要紧的是先查询关键语句。
汤女用着已挑去苦味的虚假苦笑,开始述说他们的失败。
“爸爸命令洁先生去修理电力系统,而我们因为考虑到电灯可能已被破坏得无法修复,于是便去寻找可供照明的器具……大概是因为不假借勇者之手便能将你这种不定时炸弹封印在地下深处,所以使得我们的紧张感一下子舒缓了吧?现场气氛不自觉变得悠哉,于是演变成可以允许单独行动的状况。”
“……喂喂,至少也该两人一组……好像没办法。”
人数已经不够了。扣除我跟桃花,屋内只剩下六个人。再加上应该没有人想跟伏见一起行动,于是就变成奇数的五人。
而且,虽然关错了人,但毕竟他们首次具体将身为“凶手”的我关了起来,也难怪会掉以轻心。效果之大,八成就像阿道带给小麻的影响一样吧。
“一段时间之后,我们便前往事先约定好的集合场所——餐厅。但是,洁先生跟伏见并没有来。”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汤女的解说已经完毕,没有必要再按下播放键。
“哦……”
洁先生有十分之一的机率已经遇害,若真是如此,嫌犯就是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不对,如果我没办法证实自己回到地面上的时间,最后我还是会沦为候选人之一。早知如此我就乖乖装成蝉算了。骗你的。
若不是顾虑到伏见,或许这样的结果也不错。
“在大家分散之后,有人曾见过伏见吗?”
这段话就某种意义来说,既是主题也是眼下的难题,但却不是命题。
首先,我将希望放在一旁看似无聊听着谈话内容的茜。她食指指着脸颊,骨碌碌地转动眼球,回溯自己的记忆:“俺先是回到自己房间洗澡,接着就出去找桃花了,但不确定她在不在。”
“……这样啊。那你有看到桃花吗?”
“没有耶。她到底躲在哪里呀?”
她烦恼的样子,俨然一副躲猫猫的鬼在过了黄昏之后依然无法找到最后一人的模样。我终于明白,这恐怕就是茜的极限了。
接着是菜种小姐。她紧闭双唇,仿佛晃动的烛火般简洁地摇头否定。耕造先生也半斤八两,而汤女甚至还打了个呵欠。她似乎完全不打算遮掩,态度有点瞧不起人。
我想,这就是排除了腐败的笑容之后,大江汤女真正的举止。
……没办法,虽然有限制,但也只能行动了。不过在这之前——
“耕造先生,最后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
我指名耕造先生之后,站在他的立场。
“你本来打算把我拘役在地下室多久?”
很遗憾,我不记得自己曾跟你借钱。
很自然地,我的台词演变成了包含攻击性的尖锐成分。肚子饿得要命,我根本没办法避免发怒。以我仅存的理性所能区分的幻觉与现实,只能办到不将耕造先生看成天妇罗、不将茜看成寿司,以及不将菜种小姐转职成艺妓小姐。
“这……当然是等事件解决……不,等到有人来救我们为止。我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