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伏见不想回房间的理由不是因为色欲或美人计,而是因为恐惧。
身旁有人死亡,对这孩子来说是无比的恐惧,所以才会宁愿和认识不深的男子同睡一张床,也拒绝度过一个人的夜晚。这想法真健康啊。
「这么胆小,亏妳前阵子还想逮捕杀人犯。」
我继续盯着电灯发呆,而不是看着伏见。如果和非人的物品说话,麻由应该会许可吧。不过贴在我背上的也可说是荧光灯。谁快来对我施与催眠术吧!
「因为我什么都没看到,所以才敢行动」
伏见的额头在我背上搓磨,汗水渗透了衣服。「原来如此」
如果亲眼目击尸体,内心就会被恐惧感填满,举武士为例,练习和实战是完全不同的。不只杀人,被封锁这档事也助长了寂寞。
「不过,我想伏见妳就算睡别问房,门也会被锁上喔?那样就安心了吧。」
说完,我听到伏见的头发和棉被磨蹭的声音。
「没有可以委托钥匙的人。」
「嗯话虽如此,但妳现在待在这房间,代表伏见也把钥匙托付给汤女保管耶?」
「和你在一起就无所谓。」
「真搞不懂。」
接着我又阖上眼睛。
好吧,来拚命睡觉吧。
我的梦境大多有不太舒服的倾向。
大部分的状况,我会显露「啊,原来是梦」的认知,边和梦境深入接触。这次我也在梦境中用达观的视线,看着在眼前用自己的指甲剥苹果的麻由。脑袋做出冷静分析,判断这是因缺乏麻由成分,导致心灵产生腐蚀的缘故。本来已经准备好「呀啊!小麻!小麻!小麻!小麻!小麻抱抱,小麻抱抱!」这种热烈欢迎的气概和步骤,最后还是因为羞耻心而暂不对外表现。就算因此少了半条命也无所谓,真想把它当作谎言埋葬。
放眼望向四周,这里是其它人影都被抹灭的病房。看来梦境的设定是我躺在床上,麻由身穿制服前来探病。这梦境到底是以哪种愿望为范本的啊?
将苹果脱光衣服并放到白色瓷盘上后,麻由双手两串蕉,接着她将全新的手机靠上耳际。这时回头看看自己,我果然也将刚买没几个月就溺死在厕所里的手机靠在耳边。
梦境不愧是不具生产行为的代表,一点也不被效率给束缚。
「紧急,紧急有没有听到小麻专用电话的声音呀?」
「听得一清二楚喔」
麻由的合成音和嘴巴张阖,在我脑海中以外行人的手法合成在一块,表情的变化也有些不对劲,但笑容还算保持在可辨识的范围内。
「专门接收小麻通讯的手机,不可以拿去和别人请话喔」
语调开朗的麻由,在现实中也曾这么说过。
「那当然啰,我的手机能接收的,只限定于一百公尺以内的电波呀。」
不过我稍微修正了一下我的回答。我记得我的嘴巴说的是「这机型如果不是洋溢着小麻的养分,且重量达七公克以上的电波,那可不会接收喔」之类的,释放出带着其它含意的电波。偏离现实、贴近脑袋的梦境开始对我诉说着过去。明明是在梦里,却不擅长骗人。
还有,我迟钝的注意力到现在才发觉,原来在这梦境世界中,也有缠在小指头上隔离我与麻由问的思慕,用其它感情构成的白线。而且这条白线的长度也比原本长,让活动距离更加方便。嗯方便主义。我避开深入思考是贪图谁的方便。
「吶,要把苹果弄成甚么形状?」
麻由边蠕动她的长指甲和手指,问我要点什么。看来我的梦境都在引用麻由过去的台词,透露出我贫乏的创造性。
「这个嘛」总不能拜托她弄一个结婚戒指。没几天就氧化进而腐败的羁绊证明,我梦里可没有这种带有讽刺的东西,因此撤销这个念头。
「」
麻由带着登录o-电话号码的手机,理由任谁都能猜到。
这透露着说不定阿道会打电话给她的微薄希望。
「就做小麻喜欢的东西吧?」
话一说完,眉间一阵刺痛,感觉这发展还真似曾相似。
梦中的麻由听到这句话后,摇晃着挂在手机上的那条,很像是参加地狱单程票购票活动会当作微薄赠品送的造型奇特人偶吊饰,开心地发表创作主题。
「那,今天来做阿道试试吧」
这是句语尾附带着清洁剂也洗不掉的爱心符号的甜蜜宣言。
「哇」开始出现讨厌的剧情发展了。要是连在梦里都被指摘一点学习能力也没有,那该怎么办呀!不过麻由把我的担忧当作是杞人忧天,故意置之不理,自始至终哼着歌进行作业。
刷刷刷地,麻由超级浪费苹果果肉,做出一个类似人脸的东西。
这时我再次自言自语,,「啊啊,原来是梦。」接受这个事实。
麻由一把抓住苹果摆到我面前,几秒后,嘴唇说出的是
「来,」
「张嘴,」
「啊」
我只有眼睛被现实的重力侵蚀。
在现实影响下,我眨了眨眼,接着眼睛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