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女儿们投送憎恨的怒瞪。
房门不上锁,简直像私底下透露对他人侰赖的和平活动。但是如果明天前有人被杀,那就会被当成嫌疑犯。也就是说,不上锁的人数越多,杀人的可能性也就会上升。
想增加隔离在房内的人数,是耕造先生的真心话吧。
「我也不用上锁,确认其它人进房后,我就回房间去。」
贵弘宛如趁机插嘴般决定自己的处置。这尊断了线的人偶,瞪着大圆眼睛无视操偶者的脸色,一副悠闲模样,悠闲凉爽得彷佛浏海似乎会被哪儿吹来的风吹晃。
贵弘的视缘一和我对上,瞬间瞇起眼睛,接着立刻把脸撇向汤女那方向。
「那洁呢?你打算怎么做?」
悲哀的耕造先生就像是个和女儿关系不睦的醉汉,想要藉酒浇愁似的。骗你的。
「啊,嗯嗯,我啊我我老婆答应的话,就把钥匙」
他斜瞄了一眼菜种小姐。又被人转离视线的耕造先生火大了。
「嗯嗯,可以啊。洁先生的房间钥匙,我会好好保管。」
菜种小姐将胆小、没种的老公安全摆在优先,接受他的要求。如果我是和廊由来这房子旅行,她一定会硬要人把我们关在房里,盖着同一条棉被,像往常一样度过夜晚吧,我陷入想象的旋涡。
啊啊,麻由吗?冬天一起睡觉时,她抱着我睡还挺舒服的,但夏天这样睡可能会增加排汗量我的意识直接跨过正在歌颂的春天,飞往下个季节。
再回头参与现实吧。这么一来,已经决定了八个人的过夜方式,现在只剩下一个人了。
八个人当中有六个人将视线集中在剩下那一人身上。其余两个人,伏见正看着我,贵弘也依旧看着汤女。
「爸爸,你要把钥匙交给谁保管?」
壤心肠的桃花往重点攻击。
耕造先生改变那毫不顾己的厌恶神色,垂下肩膀。
「想在不交给任何人的情况下确保自己的安全?」
因为不是亲生父亲,所以桃花可以恣意辱骂、轻蔑吧。她脑里对这个家的想法错综复杂,现在正肆无己惮地说她想说的话。
也就是说,耕造先生本来打算用刚刚自己提出的妙案(他自己自认为),企图让大家指名他为钥匙保管人,但这反而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面子整个被击毁的耕造先生,为了别再露出丑态,压低怒吼声。如果对他说这句话的不是桃花而是我,那他应该不会把话缩回去吧。
「不,我也不用上锁。」
真是个和夜晚不相衬的空白场面。
让自我本位的家族的扭曲浮上台面,吞噬了说话声。
结果,钥匙的问题决定尊重每个人的意思,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除了某一个人之外,危机感尚未被煽动到最高点。果然那位景子太太的尸体感觉还很遥远,有着微妙的距离感,和透过映象管播放的周二悬疑剧场里的他杀尸体没什么两样,死得迷迷糊糊的。
真希望尸体没发挥完全的效果,就这样直接被火葬。
而且景子太太为什么会被杀?就是因为不明白动机,才会蒙上一层恐惧。
第二次的杀人行为,逼近的可能性有多大,决定于是否和自己有关联性。
此刻我正身处其中,因危机和焦躁渗出汗水,紧晈着牙关。
「还没睡?」
用棉被把头盖住,将身体紧紧贴在我背上的人,用沙哑的声音询问我是否还有意识。我是想装睡,以无言表示「快睡吧妳」强求她睡觉,但如果不回答她,她可能会直接哭出来,早上我的背就会出现类似尿床的痕迹,可能会让人误以为我在画北海道地图,所以我看着天花板的灯光呢:「我还醒着。」骗你的。但真要说,可能会作为大江家的怪谈被传承下去。
好了,现在房间里面有两个人。我们,也就是伏见正和我一起睡,这就是眼前让我难入睡的原因。不愧是四月天,在紧闭的房间里,有人在睡在身旁,身体还被棉被整个包住,整个人闷在那里实在无法舒眠。再加上无视电费,电灯开着不关。因此我超过一小时没打半个呵欠是因为温度的关系,绝不是因为害怕被麻由知道而担心得心脏砰砰跳,也和背上被伏见用凶器抵押一点关系也没有。骗你的。隔着一层肉和骨头按住心脏,我想起了麻由。人为了生存需要喝水,但现在的我为了过舒适的生活,麻由这个成分也不可缺少。我现在累积的麻由库存量,如果不继续囤积,那就只剩下如无法堆积成山的灰尘般稀少。警示红灯现在可大肆亮着呢。
还有恋日医生,原本约好要和她联络,也因行动电话抢着体验下个季节,导致发生溺水事故,不得不毁约。医生她会从中断定期联络这点嗅出疑点,前来救助的可能性应该是零吧。
和人交往本来就不长久的我,和医生之间的来往已经可说是壮举了。
回头想想,和我持续来往将近八年的人,真的只有医生了。我没有从出生就在身旁守护我长大的双亲、互相切磋琢磨的朋友,哥哥和妹妹也不是早早过世,就是变成欺负我的角色。现在果真只剩下医生了。
虽说如果没有口头约定,她是个会彻底干涉的人,但如果我事前先说好,那个人就不会硬介入事情中。我很清楚她是那种人,所以并不期待她会以正义使者的身分来敲大江家的大门。再说,医生和流血事件搭在一起不怎么好看。
更让我觉得不适合的是伏见柚柚。
她跟到我房门前不愿离开,当真说出「我今晚不想回去」,害我也真的被她吓到,接着还当真打算在同一个房间的床上度过一夜先撇开这一针见血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