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脸颊,接着让声音爆发。
「咿咿咿咿咿咿呀啊啊啊啊!」
惨叫声有如低空飞行时,机身倾斜,飞机机翼撕裂摆在地面的金属板般。压倒性的肺活量让目的不够明确的高亢喊叫维持质与量的水平,持续延长。
在声源近处听见这喊叫,不只耕造先生,连洁先生也放下工作优先保护耳朵。我的单手虽然生理性地反射跳起塞住耳桑,但左手即便如此也还是被伏见抱着,依旧出神着享受她的体温,因此耳膜难免被直接攻击,连眼角也一阵痉挛。
另一方面,桃花对姊姊的怪叫声不为所动,直盯着我看。追随她视线的,是不服输的发言。
「我还是没什么现实感耶。」
虽然不是大声喊出口,但我的耳朵把桃花的话和茜分门别类,直接传到脑里。
「哪一点?」我的台词从嘴唇的动作就可以解读,所以没提高声量。
「我们所有人会就这样死掉?没必要像杀了妈妈一样杀了我们吧?」
伏见的肩膀明显地抽搐。妳这个大江桃花,居然无意识地欺负小动物。
「当然会死。无论什么生物,迟早总有一天会死,只不过早死晚死是个人差异。」
我用常有的说法试图敷衍,让她别直视现实。
但桃花是个能超乎我预料的生物。
「果然如此。」
「啊?」
目光炯炯的大小姐,从容不迫地超越我愚蠢的反应,如此断言:
「人类果然和其它生物一样是有寿命的。」
桃花充满佩服,感叹,由衷钦佩。
在她的生物心理中,我看不出有一丝恐惧,不断眨眼。
「」
我,恐怕连伏见也一样。
亲眼看到大江家不上学所导致的扭曲教育,稍微感受到自己的危险。
下午一点刚过,现在是每个人都期待的午餐时间。
餐桌上摆着一盘没什么肉的炒青菜,以及少量白米坐镇其中的六只饭碗,选有从水龙头汲取的自来水。菜色像三色小餐包。
「」伏见沉痛地沉默。
「吸吸吸。」我正在吸水喝。没筷子只好规矩地喝水。
我和伏见面前没有饭碗这种东西,连迟了一步迎接叛逆期、表情满不在乎的贵弘,都一视同仁地分配到饭菜,却没饭给寄住的人吃。意味着「我们可没那么怠慢自己的生命,能把贵重的食物让他人享用」。
算啦,对我来说这正如我所料,因此十分愉快,根本没有必要叹息。
虽然早已推测会有此结果,却还是贴心地出现在餐厅,避免其它人害怕。要是我没出现,与其说大家会怀疑我消失半天就变成一具尸体,还不如说,是怀疑我为了杀人而潜藏身影。
「令,这个嘛因为我们是主仆,不好意思。」还请我们喝水。
我只能假借着至少喝掉别人端出的水的名义,沉溺于假装自己是搞坏现场气氛的空气一污浊机。伏见不知是不是在忍耐空荡荡的肚子变成爱哭虫,好似忍耐腹痛般地咬着嘴唇坐T。她说不定是连接下来的待遇也担忧到了。
眼前要面临的,就是今天的晚餐时刻吧。
「那么,开动吧。」
景子太太的座位被永久排除在外,于是耕造先生开始主导用餐。虽然餐前不悦地报告破坏工作一处无成,但现在表情已和缓许多。
他并没有发表把房子盖得如此坚固的理由,我的疑问依旧凝固未解。
六人手拿筷子。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一个人,就是大江家的长女汤女并没有点缀这张餐桌。
我和一同行动的伏见曾去一楼汤女的房间叫她,但是
(我要进去啰)
我没敲门,直接打开门锁,开启房门。
背靠着窗边墙壁、缩起双膝坐在地上的汤女,面对突来的访客依然面露微笑。那是一张彷佛映照的镜子也会破碎般的笑容。(践踏淑女房间,事后才出声告知的客人,找我有什么事?)
(我以为住在这里的人都知道,我把这里当自己家住。而这房间以前是我和我妹妹的儿童房呢。)
骗你的。
(那真是我的不察了。你的房间与回忆和他人私通,感觉如何呢?)
(有种感情涌上头皮,看来吃饭前可以留不少汗。)
(然后呢,怎么了?这次又有几个人被杀了?真令人兴奋。)
(很可惜,景气还没好到可以大方决定将来的工作是当尸体。妳也被邀请去品尝玩弄谷物和蔬菜的尸体所做成的午餐,要不要一起去享用呢?)
(哎呀。)
她斜眼朝床铺瞄一眼,接着用拇指按压自己的腹部。
(昨晚吃的东西似乎还没解除安装完毕,我的肠胃是这么告诉我的。)
(嗯是吗?说不定改建的时候到了,要不要吃饭团吃到肚子撑破?)
(说得也是,也能增加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