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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种,用完餐后,带两位去空房间。」
「啊,系的。」菜种口中挂着宛如舌头延伸的鲔鱼肉回答。就像我和麻由一样,她们两人的主仆关系似乎并不明确,像是感情融洽的学姊和学妹。
「那么,味道如何?」
景子太太一副可以同时吞下唾液和拳头、干劲十足的样子,向我询问评价。
并非第一个被问的耕造先生之所以会板起面孔,果真是因为我的关系吗?
……不过,对这味道的感想啊,嗯——
虽然感想是「这奶油炖菜到底是谁做的」,但我到底该怎么修饰这句话呢?
光只有我和景子太太两人聊天的晚餐结束,又再经过两小时以上的问题炮轰、无法安静的茶会后,终于分配给我的房间,就位于一上二楼马上就能走到的位置。上了楼梯向左转,根本花不到二十秒就到了。我一面打呵欠一面跟着菜种,接着她帮我打开房门,伸手打开电灯。由于时间已过晚上九点,连通道上的电灯也全都起床了。
「嗯——要帮您加张桌子什么的吗?」
她一面朝和其它空房同样冷清单调的白色室内观看,边询问我的需求。「啊,不,没关系。」我收回打到一半的呵欠,告知她不需多费心。
「是吗?如果有什么事,之后才提出来会让我很困扰,这点请多包涵。」
她用有礼貌的说法,硬要我接受她不会提供任何售后服务。原本我打算告诉她,一两个小问题我会以创意解决,表演出我有多牢靠,但由于不太确定自己到底牢不牢靠而将表演无限延期。因为要是没桌子,却突然开始进行地震演习,我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参加演习,所以不得不闭嘴。以上一切都是骗你的。
菜种小姐将她低下的头回复到原本的位置,将抱在胸前的浴巾交给我,告知早上也可以洗澡,接着调整身体方向面对伏见。
「啊,那么这位……您贵姓?」
「她叫伏见柚柚。」我伸出救援的手。
伏见瞬间瞥了我一眼,接着便等待菜种小姐的指示。
「那么,我带您去房间……」
菜种小姐默默之中发出「跟我过来」的命令,朝走廊前进。
伏见在离开我之前,翻开事先预备好的记事本页面。
『晚安。』「嗯,晚安。」
她满足地点点头,接着边拿出橡皮擦边追着菜种小姐的背影跑走。我望着伏见的身影,直到她回头看我,之后就进入房间了。
房里只有一张床,所以我有效地利用这张床。
「好吧,放在床底下……」手边只有一条浴巾,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先把浴巾藏到床底再躺下。有什么好无可奈何的?虽然是我自己干的事,这举动却莫名其妙到让我想要追问路人答案。
好难躺的便宜床铺。睡地板比较不用担心我的体重会睡垮床铺吧?内心的天秤因为这个挣扎而左右摇摆。
但困意袭上我身。宛如床单成分中掺有困意,将我侵蚀。对了,我已经有两天没睡觉了。这两天以来虽有睡意,却几乎痛苦到就算躺下也无法平静,所以都跑到夜晚的街道上乱逛,努力消磨时间。对我来说,那是因为处于被危机戚和焦躁连手攻击的状态,再加上肚子又饿的关系吧。
一空腹,五感就会变敏锐,尤其是嗅觉,敏锐得可以闻到人的个人体臭。
所以在很久以前,因为我连走下那弯曲阶梯的父亲体臭也能闻到,害得我自己背负着自己制造的恐惧,差点走向自灭之途。
「………………」
就在我这样叨叨絮絮思考的期间,身体似乎已经就寝。
手指、眼皮还有嘴巴都关店了。现在我知道二十四小时营业有多伟大。
不管用什么方式,都要在明天结束对这房子的搜索。
做出决定后,只留下意识醒着也挺无趣的,便追随身体沉睡。
稍微染上小麻爱早睡的心情的一天,画下了句点。
隔天早上的闹钟声响,实在很鲜明强烈。
在难以摸透距离的位置,发出一道震破耳膜的爆裂声。
是爆竹声响吗?还是告知比赛开始的声音……窗外的朝阳过于刺眼,我甩甩意识恍惚的头起床,用手指梳整睡翘的头发起身。因起床时特有的头痛蹙颜,思考着该先思考什么事才好。这时又听到一道爆裂声。
「……啊,对了,昨天没洗澡耶。」
我将手伸进床底下,取出秘藏的浴巾。大概是我有着不容易受环境影响的个性吧,即便手持着浴巾,也并没有增添什么魅力。这时思考突然跳到麻由身上,如果我手上拿的是裸女写真或图片,不晓得小麻会做出何种反应?会拿来当火种,还是和我一刀两断?啊,第三次的爆裂声比较远……是枪声?
不过,说到麻由……会不会等一下我就接到通知,她其实已经自己恢复了呢?
「中午之前再把这里搜一次……然后和医生联络吧!」
我制作今日限定的春假生活时间表,接着搓揉眼睛。
但为什么我非得这么早迎接崭新却没有希望的早晨呢?
回归疑问的原点。直到被噪音吵醒这件事为止我都还能接受。
不过毕竟那噪音又不是我在说梦话,我觉得不需要出头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