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然,我知道这对御园同学来说很困难,无论是和人说话,或融入周围的人都很困难,可是还没做就放弃很奇怪也很吃亏,这样做是不对的。」
稻泽一连串地说完这些话,将他的价值观表露在阳光下。
「……………………………………啊?」「咦?」
所以,来了。
在我的脑中,挤到连脚踩的、手扶的地方也没有的——可以切换的开关群。
而其中一个开关,在听到稻泽的话语后不加思索地打开了电源。
开启一道亮起红彩的弧形光芒。
「我说啊,你是当真的吗?」
「嗯,你指的是?」
那是一点也不耀眼,却能永久持续下去的光线。不是冷到刺骨的事理,却又不是经不起考验的事实。
这微弱的光线就算怎么样也不会变成光明。
「不想做,或做不到。你真的以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不同吗?」
如果答案是肯定,那我知道我们不可能好好相处。
这个努力想把正常改成不正常,鼻子会喷弹珠的学生和我彻底不同,无论是价值观或对人际关系的看法,甚至无法在大框架下抽出一个相同的部位。
那么,这是不可能的了。
人类啊,不会和与自己没有相似要素的人,在互不相容的情况下架构良好的关系,因为人类是胆小、纤细和保守的生物,这种方面就回归生物性吧。
就算同族之间的厌恶,也只是个人意识的表现。
想要有愉快的人际关系,要先努力挖掘对方和自己类似的部分,而不是评判对方的善恶,找到之后再开始将对方纳入自我意识的领域当中。
没错,他是人类,没有自觉且充满价值。
「那当然——」「那个背影。」
从正在反驳的稻泽身后介入的是,一道含有中量优雅成分的语调。
我和稻泽停止舌战,同时回头。
今天不是拿着金属球棒,而是单手抓着学生用木制椅子,在走廊上阔步的一宫河名对我们微笑。她从容不迫地登场,让经过的学生纷纷向后退了三步。
「你是那个让我羡慕羡慕羡慕的人吧。」
这是她说话的习惯吗?一宫同一个词活用三次地指名我。托她的福,我的开关恢复原状,我吐了一口气,把堆积起来的情感不可燃物清除。
「你没有杀了犯人吧?」
「当然,我有遵守副总股长的吩咐喔。」
我对杀死犯人和提供一宫情报都完全没兴趣,至少现在没有。
媒体因为打从义人死后,街上没有出现遍地尸体的状况,而悲叹着这个话题没有发展性。虽然有两起猫狗被解体的事件,不过因为发生过杀人案件,所以印象就相对淡薄多了,也可以说这里的居民早习惯了这档子事。
听完手下股长的报告而十分满足的一宫,这才首度将眼睛盯着稻泽。她把眼睛眯成一线,不让对方看到寄宿有人类意志的眼球。
这个动作现在变成一宫自然的习惯,奈月小姐则是每天提醒自己要这么做。
「你是犯人?」
「啊——不,不是吧。」
稻泽露出困扰的微笑否定。这也理所当然,就算是开玩笑,如果说溜「YES」之类的话,被送到医院还算幸运,送到医院可能会躺在床上咬牙渡过周末,最惨的就是直接前往天堂吧!我咬着手帕,摆出嫉妒稻泽不会下地狱的动作。骗你的,我不吃天堂和地狱那一套。
因为我不知道做了多少虚伪和恶行,所以要是真的有,那我就麻烦了。
而且我也会烦恼麻由到底会被招待到哪一边。骗你的。
一宫将椅子和右手摆到腰后,打量着稻泽。稻泽挂着假笑,视线飘移,虽有和我对上,不过因为他不是美化股长,所以我没有萌生互助精神。薄情者的藉口说到这应该就够了吧?
一宫结束欣赏橱窗的姿势,用手指和椅子调整浏海,用「说得也是——」否定稻泽是犯人,表情带有些许疲劳和大量的失望。
「看来不是你,和那个有嫌疑嫌疑嫌疑的人不同。」
小姐,把我拿来当比较的对象,你到底打什么鬼主意啊?而且她明显不信任我。
这时是要当作她怀疑我这个人类呢?还是她心中已经有几个嫌犯呢?解释成哪个都行吧!
「我和义人关系还不错。」虽然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有关系才可疑。」
一宫用合理的理由推翻我简单的辩解,接着用她单手拿着的椅子,想以物理原理把我打飞。
我毫不犹豫地往后退,椅子的前脚掠过我的下巴,划破微风。
我用右手撑住地板着地,用背在走廊上滑行,和地板的摩擦让冷汗的温度变得很舒服,如果新陈代谢因此旺盛那倒是好事一件,不过这却让我运动不足的右脚被痛楚缠上。
我起身用手拍拍屁股和背,和她保持距离摸摸下巴。
一宫宛如椅子不存在一般拿着椅子,头倾向一边。如果把她的头黏住的胶水还没干,就这样让她的头掉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