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怨这句话是诈欺。
麻由把我的枕头当作抱枕,她的睡像并不好,表情从脸上被削落,难看的脸色毫不隐藏地浮现。我不可能说出麻由没有遵守我平日的要求,没记得要微笑着睡觉啊?这种无理的藉口。
因为她可是小麻耶,绝对不可能这样。
我瞻仰着她的尊容,设定明天之后的行动基准。
我最怕的就是练习脚踏车。
因为要配合麻由起床的时候,所以应该有时候会是晚上去练习。
所以我要先把危险去除才行。
「和往常一样。」
只不过为了小麻的安全认真一点。
明天打个电话确认。
做个准备,好被杀。
「我最喜欢、最喜欢小麻了。」
所以没关系,明天开始我又是百分之百的阿道,不支薪。
好,睡觉吧。
深夜,我一醒来就说谎。
说眼皮合不上。
谎言是什么?
我起床。这不是谎话、不是谎话喔!
有什么关系?我偶尔也会不说谎啊!
我忙着应付失眠啦!
胸口不痛,脑袋、眼球、鼻尖和指尖都很乎静。
痛得只有用指甲乱抓的背、耳朵、嘴巴、肺、心脏和血液。
我和小麻不同,没有人阻止我,所以就抓到爽。「尤其是眼角。」
我害怕光亮,所以盖上棉被,不过既然睡不着,这样根本没屁用。
坂下恋日,我的医生,她不愚笨,也不丑,是个非常不好的人。
她动不动就说我的心,什么还没干涸,只是睡着了,和枇杷岛完全不同,认为我是人类。
叛逆期的我拒绝她的说法,现在回头看当时稚嫩的自己,感觉有点苦涩想吐。
啊啊,好想见她,我好想和医生见面。
可是不行,那个人已经不是医生了。
我也该自己努力,靠自己肯定自己。
大家不都说自己的事要自己想办法吗?
那为什么需要「他人」这个字眼,这个字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用手指抠挖眼球,都是这个眼睛的错,这个眼睛、这个没用泪腺的错。
连爸爸杀了妈妈的景象都撇开不看,也没查觉哥哥欺负妹妹,也没发现妹妹反过头欺负哥哥还把他逼上绝路,甚至没想过妹妹没死。爸爸是犯罪者,而我还被妹妹的妈妈救了一命,害她女儿因此恨我,靠说谎活下来的我对这一切无法涌现吃惊、愤怒、后悔或拒绝的情绪,一句道歉都没对妹妹说,即使这种小小的谢罪不会对心灵造成伤害,但我就是这么不想浪费泪水。
对于不悲叹过去没伸手帮她的自己,
就算只有表面也好,但对那样的自己毫不感到悲伤的罪人就在这里。
明明早已被剥夺资格。
却还是无照一副没事的样子当人类。
我所说的谎,全都起因于那个犯罪。
妹妹为什么不杀我?
该不会那家伙不是妹妹吧?
咦,假的?真的吗?什么啊,害我幻灭。
不过托福,我因此没被骗!我这家伙运气还真棒!
我一定会幸福!谢谢你,A子!啊,已经退休了?
你也一定要幸福喔!哎呀,从窗户走掉了。
窗户。房间里的漆黑窗户,从那里跳下去退休?得阻止才行!
不行不行不行,嗯?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这是正念或倒念都一样的话。
为了纪念,我开窗让新鲜空气灌入。喂,答出正确答案的是头脑,为什么是让肺享受?爸爸偏袒我,拿着球棒的爸爸。对,我就是因为看到爸爸拿金属球棒殴打妈妈才放弃当棒球少年吧?
真令人怀念呢——
我的家人在搞什么啊,全都是些怪人嘛?
那我应该要坚持不挣扎地维持现在的状况才好吗?不过这么一来,我就会和其他家人的表现不同耶?
还是以和为重吧?
所以维持现在这样就好。
那里还是维持现在这样就好。
我什么办法也没有,还是现在这样就好、就很好了!
我的头在生气,如果不管它,会马上赌气拿出刀子,这一点真像小麻。我的头上有个肿包,这个肿包是我第二颗头,不知道拿不拿得下来,拿得下来的话就丢到屋顶上吧。
为了夏天,我得减一点重才行。
像这样把肿包扭下来好了。嗯……这个拿下来我会不会死啊,好痛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