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性害羞,那我会认为他讨厌我。
「我无法理解你为什么要来见那孩子,都过这么久了还来做什么?就不能不管她吗?」
就算这样责问,我还是不了解他为什么要拒绝我到这种地步。
我如果知道妹妹还活着以及她在哪,就会早点来见她……会吗?如果她不找我来,我大概不会来吧,因为我不认为我还残留着会重视兄妹情谊的那种了不起的人性。
「今天如果我可以从你口中问到答案,以后就不会再来这里。」
我如此断言。这句话毫无谎言,因为我才不会没事来见妹妹或这个老人。
这对我们双方都是最好、最适当的选择吧?
「你有什么话这么想问?」
老人被优渥的条件吊上钩,至少成功获得对话的机会。
「关于妹妹的事。」
老人的皱纹和眼睛都上扬,而我已经受够了一直回答问题,所以决定胁迫他:
「你不知道吗?警察现在怀疑妹妹是不是嫌犯,不过她被当成死人很久了,所以好像还没找到她住在哪里。」
老人的眼神就这样产生变化,虽然是晴空蓝,不过似乎不好沟通。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只是想她若在那段时间出现在杀人现场,那我就该抽空去向警察报告了。」
骗你的。
老人的右手握拳,这单纯只是因为愤怒使然,他虽然已经准备好一拳打穿我的侧面,不过实际执行倒是十分困难。如果他想让妹妹维持现状,好继续保护她,那么乖乖回答我的问题才是正确方式,否则他一旦出手,就得让攻击直达我的生命根源。
「你不觉得那样对你妹妹很奇怪吗?」
「你不觉得我很奇怪吗?」
我没礼貌地回问,我不确定这问题是不是让老人脆弱的血管爆裂,不过大概让他的怒气一度超越临界点,所以他用厌恶的快语怒骂我:
「啊啊,我懂了啦!你们家每个人都是这种个性,那孩子才会这么辛苦,连海豚也遭到凄惨的对待!」
「这一点我不特别否定。」让我有些在意的点先搁着不管。
穿作业服的老人已经没有其他词汇可以讽刺我,打从心底郁闷地朝我招手说「进来吧。」
他终于请我进门,所以我脱下鞋子,走进有炕炉的房间。
虽然没看到空调这种文明产物,不过炕炉旁放着一张小暖炉桌,桌上散乱着橘子皮和几滴橙色的汁液,看来老人刚刚在这里取暖。
「喔……?总之你先坐这里吧。」
在老人不悦的邀请下,我把脚放进暖炉,踢了一下位于暖炉中心的某个柔软物体。「喔?」我的袜子被某个东西手法高明地脱下——「呀啊!」脚趾头被咬了。是不是有老鼠啊?我明知道妹妹就躲在暖炉里面,却选择逃避现实。她刚刚和外祖父一起吃橘子,不知为何知道来的人是我,所以才躲起来的样子。这家伙想干嘛啊?
「痛痛痛痛痛。」
妹妹不断咀嚼我的脚,不过力道比轻咬稍重,又比少年击退用摺叠椅想赶走邻床病人的老人的力道还轻,所以不需要拟定什么策略。
「……可是啊。」
人的口腔还真热。这和与麻由接吻的感觉大同小异,不像火焰那样热,但是也不像暖气那种淡淡的热度。
我想最接近的温度是暖炉的温度吧!也很类似长时间沉浸于某种气氛中思考腐烂的感觉。
我一边做出这样的评论,一边认真思考老人的妻子会不会从暖炉桌底下爬出来大爆冷门?不过那样会太过出奇不意。被咬的时候,我从牙齿排列就知道那是妹妹,我如此鼓励自己,以烧尽心中的恐惧。
「没有鞋子……是不是从后面躲进房间去了……?」
老人大概先确认过妹妹的鞋子还在不在之后才回到房间,从我正对面,也就是相反位置钻进暖炉的老人并没有发现妹妹的存在,而妹妹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把身体往我的方向移动。她几乎半个人都爬上我正盘坐着的膝盖,宛如一只猫咪。暖炉的被子产生妹妹形状的隆起,把手指伸进暖炉的棉被里,她会如我所期待把脚吐出来,换成咬手指头……哎呀,失敬,容我订正一下,是如我所预测。
不过妹妹是个不稳定的家伙,前几天虽然确实地实践金属球棒的使用方式,可是今天却变成蜷起身子趴在宿敌身上的小猫(死语),简直不像同一个人。
该不会突然搞出什么双胞胎路线吧?我可不想要喔。
「哇啊。」「啊?」「没事没事。」她用舌头舔舐沾附在指尖的唾液。有点刺刺的耶。
「那要谈谈你就算威胁别人也想问到的大事吗?」
老人催促我,我回答「是的。」努力表现和他相反的态度。骗你的。
「您应该知道妹妹为什么会来这个家吧?」
老人的表情有点扭曲,妹妹的指甲刺到我的脚底。
「是因为我让她住在这里。」
老人让橘子在手掌上滚动,让橘子沾满手垢再放回篮子里。
「理由是除了这里之外,她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我想问的是,她为什么有离开老家的必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