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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由仅仅摔了二十三次就结束当天的练习,小麻,你很厉害喔。
感觉一回到家里,她会像个撒娇的小孩说「讨厌!难死了啦!」结果,她直到最后也没成功靠自己一个人前进三公尺以上。
「一开始都是这样的啦。」
我摸着麻由的头安慰她,麻由丝毫没有露出任何失望的神情,「嗯」地踹了一脚前轮,车框得到报应产生些微扭曲,我脑中浮现——和我一样扭曲了呢!这种似自嘲又难以理解的感想。
「明天放学后再来练习?」「我不要去学校,我要骑脚踏车。」
这是一句冷淡且染上暗色系色彩的宣言,我对充满向上心的麻由说「好啊。」
不过今天没有执行惯例的午睡,所以傍晚之前她会不会起床还是未知数。
「今天就练到这里,我们回家吧!」
我牵着脚踏车和美少女,用自己的脚返巢。
由于我的右手和麻由左手小指不需倚靠磁性感情就够融洽了,所以不可能出现两人骑着脚踏车在夕阳的沐浴下唱着歌回家,这种青春洋溢的选项。
「啊,要不要顺便去买甜甜圈?」
虽然要到车站前会变成绕远路。
「不用,等我学会以后再去买。」
麻由展现她的固执,聚精会神地前进。
毕竟小孩子本来就讨厌输,我抚摸她的头称赞她是乖孩子。
沿路没有为了不被即将逼近的夜晚超越而在假日尾声奔走的小孩,唯有远方传来报时钟声。在将脸固定朝前这种受限的视线范围内没有任何生物,因为我不是那种看着影子上下微幅摆动就能看出生命光辉的诗人,所以朝麻由撇了一眼。心想如果我们视线对上,不知谁会被石化?
我们就这样前进了一会儿,来时位于左侧的神社,现在出现在右手边。
祭拜这间神社可获得的目的和我之前用过的神社完全不同,居民间谣传这间神社对肉疣很有效,说得像真的一样,不过对青春痘好像没效。因为这只会长在局部,所以我觉得搞不好泡温泉还比较有效。
「祭典。」「啊?」
我对麻由的独白只产生些微反应。
「我还想去参加神社的祭典。」
脚踏车前轮的滚动变得困难,歪斜的车框和砂石路让脚踏车行进得很不顺畅。
祭典吗?我记得只和妹妹去过一次,是谁提议要去的呢?
「今年夏天一起去吧?我也想看小麻穿浴衣的样子。」我补上这句话。
麻由回答「我也想看阿道穿浴衣。」我心想,在人多的场合就会失去分寸的麻由,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享受祭典吧?这想法和夕阳加成,让我心中涌现某种情绪。
不过那份感伤立刻溶解了。
我感觉额头前方有什么在摇晃,所以转向正面。
正前方有生物的影子窜动。
夕阳染红我的表皮,有如被车辆夜行大灯照亮,我的眼睛感到刺眼、疼痛。
那道影子让我有强烈似曾相似的感觉。
这造成我自然放慢行走的速度,麻由因此超前我一步,小指头的线也因此拉扯我的肉。
就在我辨识出沐浴在黄昏下的人影是谁时,我停下了脚步。
我倒抽一口气,和脚踏车一起可疑地停住,麻由讶异地回头。
妹妹正朝我走来。
她把金属球棒的前端靠在神社的墙壁上,用独特的方式发出声响前进,那身影看起来有点像一宫河名,也和那个夜里衣服被回溅的血染红的妹妹重叠。
……回溅的血?布和血……原来如此。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就先保留在脑里。
眼前妹妹不断往前走,似乎没有让路或回避去办其他事情的迹象。她眼睛盯着我看,也附带捕捉麻由和淑女车的景象。我克制自己不要把气她把麻由当附属品的情绪表现出来,因为从她左手上的道具看来,很难认为她的目的是和善的。
再加上如果她亲昵地(会吗?)叫我哥哥,不知道麻由会做出什么反应,最坏的结果可能是我和妹妹倒在血泊中,家族血脉在此断送。
妹妹在和我们距离一公尺左右的间隔处停住,难不成我身上哪里有红绿灯的要素?麻由的视线让我感觉好刺痛,该怎么解释呢?
然后——
「午安。」
妹妹坦率地向我们打招呼,连右手都摆到我的肩上,当作友好的证明。
我虽然没进入状况,不过麻由倒是自行衍生其他解释。
麻由没有熟识的人。(应该说除了阿道之外,其他人她都不要。)
也就是说,她用消去法选择眼前这个人是我认识的人的答案。
麻由的眼角因此上吊,不知道是在对我还是对我的妹妹酝酿怒气?
「她是谁?」麻由冻结语气的抑扬顿挫,对我质问。
「啊,这……」我总不能回答是将来会成为你小姑的人,眼神只好不断游移。
「啊,我说错了,是晚安。」这时妹妹突然快语说出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