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不过,我们美化股长不可能做出听从本校学生会指示的愚蠢行为。」
一宫的宣言,几乎让所有人都露出「是啊」的暧昧微笑,我因为没办法立刻摆出笑脸,所以摆出「说不定啦——」不吃这一套的表情。
这间学校的学生会里聚集着用日文说不通的人才,不过不通的层面和麻由不同。
学生会会长菅原除了杀人癣好之外,完全是学生会的料,虽然自我主张强烈,不过也具有独特的人望及归纳意见的手腕,如果没那个家伙,学生会肯定会暴走。虽然问题的根源可能是学生会选举中认真老实的人才都不会当选,不过其中唯一可以沟通的,大概只有书记伏见吧!
「我们该做的不是解决问题,而是善后处理。在事件的影响下,隐约可以看到街上已有堕落的徵兆。被动物尸体弄脏的道路,灰尘会越积越厚,为了预防这个结果,我们要扩大视野,不只校内,而是要进行镇内的清洁活动。以上就是美化股长的方针……」
一宫交错摆出含蓄的动作和手势,持续执行副总股长应做的工作。内容则由我右边的学生负责记录,当做之后制作讲义的资料,但发下去的讲义,有一半的学生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就揉成一团当成纸屑。
我心不在焉地听着一宫的话,内心回想起早上的新闻,开始整理起事件的概要。
被害者只限定于动物的杀害事件。
第一起事件大约是发生在新年特别节目播完,学生结束歌颂寒假的时候。记得被害者是只叫玛丽的狗,被发现时就像被外星人抓去,结果实验失败似的,模样十分凄惨。玛丽的四肢碎到可以拿来做汉堡肉,尸体就这样曝晒在街上,造成发现者——也就是上学途中的小学生莫大的心灵伤害。暂定会接任剑道社社长的金子在打扫的闲聊中这么说。金子的弟弟好像是第一个发现者,牺牲的似乎也是金子家养的狗。
之后也以野猫和家犬为主轴,偶尔也扯进鼹鼠、狸猫、饲育小屋的鸭子这种稀有种类。总之杀害事件频繁发生,城镇的居民认为,这可能是第二个或第三个心理不正常的人出现。但警方因为受害者不是人,所以并没有认真处理。
「……这和风纪股长也有关,最近深夜在市街徘徊的高中生有增加的倾向。姑且不论对错,但是有很多人将在外徘徊时于便利商店等处购买的食品之类的垃圾,丢进田里或河川……」
这和菅原引起的杀人事件不同,尸体的状态几乎都一致被彻底粉碎。把尸体加工成乍看之下好像混杂番茄酱颜色呕吐物的扁平物,是这次心理不正常的人的兴趣。又不是夏天,这种行为让人不必要地发冷。
这起事件的影响,大到几乎盖过在医院里发现尸体,以及名和三秋的事件所引发的传言。对了,我就算在学校碰到长濑透,她也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根本不和我打招呼,根本没机会问她妹妹一树好不好。祈祷祖父的舍身及我的伤势可以让这孩子今后的人生染上一层连蚊子都不敢杀的色彩。虽然我不知道该向谁祈祷才好。
回到正题。
这次的事件应该和小麻和阿道没关系,尤其是小麻,我肯定和她无关。因为麻由出院后的两个多月,一个人外出的次数用双手指头算都绰绰有余,而且买东西我也陪着去,也一起睡觉,不管上刀山下油锅,只要麻由希望,我都会陪她去吧。虽然宗旨有点怪,不过基本上就是这样。
所以只要挥挥手,「阿——道,来——玩——吧——」「小——麻,来——玩——吧——」就够了。
……不过我还是……
会和妹妹的身影重叠。
「…………………………………」耳鸣变强了。我缓缓盖住右耳。
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幼稚园的老师和同年龄的小孩都说她长得像娃娃。不过,形容她是头发会长长的日本人偶,这明显带有畏惧的意味。我妹妹不只被同年龄的少年少女排斥,他们甚至很怕她。她擅长言语暴力,动不动就爱炫耀的个性,大概是她被当成麻烦人物的要因吧。
这个妹妹帮我取了一个「工蚁」的绰号。光从这两个字就可以明显看出一件事实,那就是这名和我只有一半相同血缘的少女,根本不把我当人看的意识表现。当时傻呼呼的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大概是因为空空的脑袋里只顾着作白日梦(妄想)和年节料理的剩菜吧。绝对不是因为我有恋妹情结,我是说真的。
先撇开我对过去遭遇感到的愤慨,妹妹总是驱使着我这只工蚁。亏我还骑脚踏车送她到属于她狩猎场的那座山,还曾在下雪的日子,单靠自己一个人花上半天时间完成雪窑洞。其中被她利用次数最多的,就是处理橘子。我妹妹是个光吃橘子就可以生存的生物,她说不定连心都是黄色的。我在妹妹的命令下被任命负责帮她剥掉橘子皮以及上面所有的白色纤维,就算只剩下一点点纤维,那颗橘子也会被她当成丢掷的道具。
另外,我妹妹喜欢吃怪东西,她有个怪癖好,就是喜欢尝尝各种东西的滋味。
和我一起去参加七夕祭典时捞到的金鱼,隔天就被她烤来吃,还批评「好腥、有泥巴味」。
她还曾把附近邻居(住在距离可以玩最少三次百米赛跑处的邻居)的柴犬抓来,将狗解体,削下身上的肉来做烧肉。之后,她被发现是杀狗的犯人后,我爸爸以要杀了她为前提的气势,为了满足体罚以及他个人的嗜好,痛揍了我妹妹一顿。当时是个内心温柔的人类小孩的我(无视先前的批评),竟做出庇护妹妹的勇敢行为,结果我的脸被打得惨到很想说出「要死了啦」。等父亲去洗净满身运动后的汗水后,不知为何连我妹妹也朝我背上踢一脚。第一次学会又踩又踢这些字眼的悲伤回忆就这样崩落瓦解,在我心灵的水面上载浮载沉。最后一段是骗你的。
不过,妹妹虽然这样,但在自己的妈妈面前可是会装老实的。她在妈妈面前就会让那用蜡做成、无臭无味的表情如融化的雪水般溶解,喊着妈妈——妈妈——地拉着母亲的衣摆。加上她从来没叫过我哥哥,我想大概是因为她认为只有妈妈是自己的家人吧。而这想法恐怕完全正确。
而我妹在还没上小学之前就下落不明了。热衷于在荒山里玩杀害狗和狸猫游戏的妹妹,在那个礼拜天也像往常一样外出,然后就再也没回来了。负责接送她的我在山脚下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