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死的基础是生 第一章 「我与小麻式的情人节」

间,连文化类的社团也盘据在旧校舍,背景音里还可以听到甚至拥有专用运动场的棒球社细微的呼喊声。

  「可是学长不用担心吧?因为御园学姊一定会送你。我弟弟上的是男校,每年这个时候他们可是非常心酸呢。」

  枇杷岛快活地把亲人不受欢迎的现状(如果受欢迎就惨了)当笑话说。我听完后,心中设定了一个再跟她聊几句就好的模糊目标,不过其实这一点意义也没有。

  「枇杷岛你有收到巧克力吗?」

  这位同班同学滑动右脚,让身体失去平衡,好似享受着光滑的地板。这就是俗称假装滑倒的搞笑反应。

  「我完全不懂你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是一种侮辱吗?」

  「这单纯只是社交辞令啦,既然你问了我,那我也回问你。」

  再说比起男生→男生,女生→女生的赠与路径听起来好多了。

  「那我不问有没有人送你,你有送的对象吗?」

  这次则是用力踩下左脚后空翻一圈,骗你的。她只是用极端惊讶的斜眼瞪着我。

  「学长……你这样子装傻的样子让人感觉很不舒服,虽然还不到讨厌的程度,但是我绝对不可能喜欢。」

  枇杷岛用夸张的评价训斥我之后,用竞走的速度和我拉开距离。

  为了协助枇杷岛达成内心的希望,我站在走廊的中心不动。理由是骗你的。

  不过这理由对我过度评价了,我的道行还不到会装出这种样子的大智若愚的程度。

  「……真是的真是的……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

  我大幅转动深感和人相处困难而导致僵硬的肩膀,并吐了一口气。

  斜眼朝旁边教室里扛着文化股长这了不起的名号,其实只是图书股长会议的争辩瞥了一眼,接着跟上急速前进的枇杷岛。

  心中一面打算着,用追不上她的速度前进吧。

  这是有时会互相争论,有时会亮出战争的刀刃互相冲突,以美化股长的身分追寻存在方式的少年少女的故事。

  就在被这类充满谎言、夸大不实广告煽动的孤寂下,我也钻进枇杷岛打开的教室大门,教室内已有七成的股长就座,不过总股长和副总股长这对笨蛋情侣还没出现在腐朽破旧的讲桌前,所以股长们各自组成小团体,专注于聊天。在弥漫着灰尘、窗户一角被暗色系窗帘丑陋地遮蔽的教室里,充满不良学生可以拿来当抽烟室使用的不健全及颓废感。

  踏进教室一步,视线前方广阔的范围就被限制住,我并不喜欢学校这个环境中那种宛如举行仪式般的感觉,好像每次进出房间,就得让肌肤像附上一层薄膜一样,我怎么也不喜欢。

  我搔着脸颊走过讲桌前方,在排成三列桌子的中间那列,前面数来第二个座位上坐下。因为每行是由两张桌子拼成,枇杷岛便坐在我隔壁座位,用双手撑着脸颊。虽然不是规定,不过依照班级整齐地划分座位顺序是美化股长的守则。我个人觉得无所谓就是了。

  我一拉动椅子,枇杷岛就撇了我一眼,我一坐下就扭过脸去,明显是在生气,刚刚的对话我觉得进行的还不错啊。嗯,真搞不懂。

  我们两个就像要从周围的欢谈中隐藏自己的身影,一句话也不说地面向黑板,消磨时间。

  而有点迟到的总股长和他的另一半出现,是约十分钟后的事了。

  「哎呀,抱歉抱歉,我为了拿这个东西花了点时间。」

  总股长用鼻孔像是可以印刷出一串「爽朗」字眼似的青春洋溢笑容,展示右手的战利品。从两人的样子可以看出,那是划凤梨拳(注:将剪刀、石头、布替换为巧克力、固力果、凤梨的猜拳)以剪刀获胜,女友副总股长给他的胜利奖品,不过他们是举行了颁奖仪式吗,干嘛搞这么久?看吧,连枇杷岛也皱起眉头,紧紧闭上眼睛了啊!虽然她会这样说不定是因为我的关系。

  总股长宗田义人踏着无视我内心感概的脚步走上讲桌,副总股长一宫河名像个附属品一样站在他旁边,一宫似乎很讨厌会同时吸进灰尘和二氧化碳的环境,用小毛巾遮着嘴边。

  如果以第三者的主观来评判这个一宫河名,会觉得她是将淑女和贵妇人合体,然后分离失败的女性。六年前大家都注目这个千金大小姐小学生,二十年后则感觉她可能会创立河名的房间。

  义人清爽的容貌则很受女孩子欢迎,解说结束。还有,以前到小学三年级为止,他和我是一起上学的伙伴,不过现在在鞋柜前遇到也不会打招呼。

  「好,大家注意、注意喔。」

  义人敲打讲桌两下,举起包裹,这家伙到底想要我们注意什么啊?

  「今天啊,对街上的杀狗事件,嗯……说杀猫事件也可以啦。有关这起事件,学校方面也必须做出一些号召或注意事项。还有,这是我收到的巧克力。接下来就麻烦各位罗。」

  用十分不牢靠的言行举止,简单说明完大意的义人把位置让给一宫。进行的工作大都由一宫负责,大概因为她说话的语气中带有威严,具有些许防止其他人窃窃私语的作用吧。一宫一甩发量多到让人误以为她戴着假发的头,走上讲桌前。

  「现在,在这个城镇频繁发生动物被擅自伤害的事件,被害人中也有我们学校的学生,所以学生会提案不可以继续漠视。」

  一宫到此将语句先画个句点,宛如确认般转头看向站在斜后方的义人,他们两个在校内也是数一数二的笨蛋(以下略),不过我内心并没有萌生「不能输」的对抗心理。这件事先搁着不管,我往旁瞄去,发现枇杷岛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细缝,直看着一宫。如果读取潜藏在她视线下的想法,大概是——陪这两个笨蛋情侣浪费时间根本是一种犯罪。我总觉得这想法未必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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