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幸福地过日子。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
「你穿着制服,代表你打算下午去学校上课吧?加油喔。」
我让恍神的长濑拿起书包并站起来。
「来,用自己的脚站好。我没办法撑住你。」
长濑的行走速度比三只脚的我还要慢上许多。
似乎连她自己正在走路这件事也没有传达到脑袋里。
出了会客室,长濑的眼神还是有点恍神、失焦。
我丢下头脑线路被烧毁的长濑,转身离去。
……因为分手的谈判已经结束了。
我把最后的招呼交给嘴唇:
「掰掰,要多珍惜家人喔。」
「阿——道——!」
悠闲地在自己的病房中徘徊的麻由,锁定房门打开后出现的我扑了过来。看来回家的准备已经办妥,身上已经背着背包。
「我可没有养龙龙与忠狗里面的那只狗,别那样悲壮地叫我。」
感觉最后会有赤裸天使降临,不过我以非法侵入的罪名把天使赶走。
「终于可以回家了,小麻等到快疯掉了。」
到现在对贴在我脸上的绷带一个字都还没提的麻由露出微笑。
麻由的受伤部位是双手和头部,我是右肩和脸上各部位以及头部。两人即将出院且似乎根本忘记自己是为什么住院的身影,暗淡地映照在麻由身后的电视上。
「还好还赶得上圣诞节——」
「嗯?嗯,说得也是。」
我三岁的时候,妈妈为我逐一解说圣诞老公公的真实身分,夺走了我的梦想。
「而且待在这种地方,圣诞老人才不会来呢!」
麻由这样抱怨。不过说不定那个白胡子老爷爷为了日后参考用会先来这个房间瞧瞧。毕竟他年事已高,应该考虑住院的可能性。有其母必有其子,我心中浮现一点都没有幻想性的感慨。
我的想法先搁置,原来麻由将翱翔天空的驯鹿信以为真地信奉着。而且从她不觉讨厌的态度和口吻,可以看出她并不把圣诞老公公当做「生物」。
「圣诞老人啊……麻由有想要的东西吗?」
我基于礼貌询问,不过她的欲望能不能实现就很难说了。
麻由缓缓左右摇头。
「没有,已经没有啰。」
麻由的否定很彻底,不带丝毫怀疑。
「到去年为止,我每年都向圣诞老公公拜托,不过现在我什么愿望都没有了。」
她说——因为我有阿道,接着再次抱住我。
我可不能因为被这一连串的言语而萦绕心头的感动给感化,流着欢喜的泪水微笑,所以只是说着「是吗?是吗?」抚摸麻由的背。
我看向窗外,被似乎马上会下起初雪般灰浓的云覆盖着的天空形成一幅风景画。不过因为我们会搭计程车,所以无所谓,不知道长濑有没有带伞,应该没问题吧?
「……………………………………」
就算回想许多过去的事。
我也早已失去以前能让我蹙眉的痛苦。
长濑透对我来说,已经只是个记载在回忆里的过去。
就像我遇到的那几具尸体。
回忆这种东西就像羁绊的墓地嘛!
「虽然阿道以前说没有,但是其实还是有圣诞老人嘛!」
麻由露出夸耀自身信心的笑容。
感性方面虽然和菅原不吻合,不过思考说不定其实差不多。
「嗯,一定有的。」
不过是骗她的。因为我没办法像我妈妈那样。
就这样,我和麻由肩并肩但没有手牵手地走出病房。
和这个只以与阿道之间的羁绊当做活下去基础的少女。
还有我希望我成为的那个自己。
「回家吧!」
回到我们的居所。
真想回去——某人低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