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阿道会帮我弄呀。」
「你不是小孩子了吧?」
「小麻只有现在是六岁。」
她努力创造出天真烂漫的表情当作证据。从会依情况改变自己的主张这一点看来,麻由也已经是个花样年华的少女了。
我做出这总比谎称自己三十岁来得恰当的结论后,继续帮她掏耳朵。
麻由就像坐在暖炉桌前取暖的主妇,规规矩矩地把身体交给我。
真是一段令人感到舒服的寂静时间。
就在这段寂静中,过去的记忆突然被唤醒。
……掏耳朵吗?
以前曾以念书为藉口被带到长濑家。在长濑的房间里,进行现在听来会沦为让我苦闷而死的咒骂,并堕入甘甜血池地狱般的甜蜜对话,同时让长濑帮我清耳朵。使用完的掏耳棒前端还染上了红色,让我记忆深刻。
之后,嗯……我立志成为少年周刊的主角,所以就省略不说了。
不过,除了未来的我们之外,又有谁会知道我们的关系在隔天的礼拜一就解除了呢?
「……好,翻到另一边。」
麻由双手高举,摆出欢呼万岁的姿势把身体转了半圈。接下来是右耳,所以我也把棉花棒倒转了过来。
「弄好以后一起洗澡吧——」
住院生活和入浴、熄灯时间这种纪律完全无缘的少女,天真烂漫又不知羞耻地向我提出这个建议。我判断洗完澡后再去想去的地方也来得及,因此以「就这么办吧!」赞同她的建议。
接着病房又回归沉默的空间。
过去的记忆仍在萤幕上显示着,只是被按下暂停拨放罢了。
我有点犹豫地按下播放。
在长濑家门前分开时约好明天见的隔天。
让我们两人变回不相干外人的原因。
原因是长濑知道了我的过去。
消息传达的路线有好几条,譬如以前曾是我朋友的人。
大概某人前几天看到我和长濑在教室里也开始处得很愉快,所以告诉她我的背景吧?
长濑之前的无知,只是显示她是个非常没有常识的人种罢了。
之后,放学后我和长濑面对面。
我还记得。
长濑那副愁眉苦脸的表情。
也记得她说「我根本不想知道」。
以多愁善感的十来岁少年自居的我,装出因为这句话内心受创的样子和长濑分手。
心中感谢着上天让我想起自己的立场。
毕竟这种事我也无可奈何。
不过我现在正怀抱着不一样的东西。
那是错误的。
我们还不是互不相干的外人。
「每次都觉得这真是个怪癖呢。」
只要刺激右耳,麻由就会轻咳。我记得我的父亲也会这样。
「这是小麻的个人识别。」
「如果真的那么重要,拜托你定期帮它打扫一下。」
麻由对我说的话不理不睬,她把脸颊偎近我的大腿,舒适的躺着。
……我突然觉得,其实担任挖耳朵的工作也不坏嘛。
「好,结束啰。」
「呼啊——一」
麻由打了个呵欠,丝毫没有想要移动的意愿。
「呼啊什么啊……不是要洗澡?」
我真的真的没有期待和她一起洗澡。
「我被阿道的大腿打败了。」
「我说你啊……这种话通常是男生说的吧?」
「我起不来了。」
「……算了。」
算了啊——
……人类呀,只有能一直重新站起的家伙才会赢。
这是大多数人信奉的人生道理。
嗯,应该是真理吧?
不过真要说的话,为了屡仆屡起,前面就得摔倒那么多次,而在摔倒的过程中,大多数人都会失去再也无法挽回的东西。
但就算如此,也比无止尽的失败来得好。
因为我们就连跌倒时撑住身体的地面都失去了。
……那么。
今天也精神奕奕地去料理已经超过保存期限的鱼吧!
熄灯前去拜访的病房变成阴气凝聚的场所,用意志消沉这个成语形容相当贴切。
造成这种气氛的原因当然是度会先生。
和我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