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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濑的状况有些变化,语尾特有的语助词也暂时被撤下。
「要看内容是什么。」
「说得也对啦——」长濑皮笑肉不笑地说。
「是关于小麻的事。」「那是秘密。」
我不近情理地丢出这个回答。长濑皱起眉头叹气表达自己的怒气。
「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希望你可以告诉我事情的始末。」
「我都说是秘密了。」
即使用真挚的眼神看着我,我也只会萌生为难和拒绝的想法。
就算长濑有想要学习过去知识的理由,但是她却没有那个权利和义务,所以我没有告诉她的必要,不说反倒比较自然。
但是长濑却不放弃。我喜欢的女性,个性大多顽固几近任性,当然麻由的个性是和危险只有一线之隔的任性,十分特殊。
「那……菅原同学呢?大家都知道菅原同学是这个城镇的杀人犯,那是怎么回事?」
「我又不是学生会会长的朋友,也不是共犯,是要我给你什么样的意见呢?」
「菅原同学不是会做出那种事的人,一定是在被绑架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拜托你告诉我。」
长濑低头拜托我。她那个模样让人感觉好像随时会情绪爆发,突然开始哭喊不停,用无理且激昂的怒骂向我猛刺。
我早就习惯处理这种激动的情绪了。
因为我是小麻的阿道。
「长濑——」我加重语气呼唤她的名字。
长濑抬起下巴,垂在额前的浏海被分成左右两边。
「我看你好像误会了,我不是不能告诉你,而是不想告诉你。我不是故意的,而是不想让亲近的人了解得那么详细。」
但我不是想忘记这件事,这句话我没有补上,而是送往内心某处。
「以前长濑对我说的话对我来说很新鲜,我也很高兴。你说我不想聊的事你不会说也不会问,而我也打算这么做喔。因为不只我不想谈这件事,麻由也不喜欢吧。」如果她还记得的话。
我利用了一个美好的回忆,封住长濑的言论。
当然,长濑眼睛上吊,不爽地对我做出正确的评价。
「卑鄙的家伙。」
「我自己也很清楚。」
所以才能够也用这种态度对待长濑。
「卑鄙的家伙、卑鄙的家伙、卑鄙的家伙、卑鄙的家伙、卑鄙的家伙……」
她以同一个字眼重复痛骂我。
这也表示除了这个字以外没有其他字眼适合我。
我抚摸着左手的绷带,竖耳倾听以免漏听。
「我并不是把你当笨蛋,而是在说你错了,懂吗?」
「不谈正确与否,我了解你想说的是什么。」
「那为什么还能这样若无其事呢?」
长濑的指责,好像把我区分为和她不同的动物。
我从回忆里挖出回应她这句话的材料。
「因为我的神经容易切断也容易接回去,我擅长无视痛苦的感觉。」
我这么说后,长濑因为这句话和她的记忆相符合而停下舌头的动作。
因为过去的回忆还储存在长濑的心里。
但是过去的记忆到了现在,不过是沦为酝酿不愉快情绪的温床罢了。
从长濑的嘴角和垂落的视线可以读出她郁闷的心情。
我们之间的一切突然被切断,两人纷纷别开视线。
微风送来的寒冷痛楚突然增加了。
「透。」「我现在不是透,是阿道。」
这是用卑鄙、拐弯抹角的方式表达出来的明确拒绝。
我用眼角瞄着长濑的表情因此蒙上阴影,但却不转头看她。
一树和护士小姐两人正用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超大吹泡泡组合制造泡泡,免费供应空气。透明的球体以缓慢流动的空气为动力,赞颂仅仅数秒的短暂生涯。
长濑就像那些巨大气泡一样轻柔地离开长椅,以「我走了」这个最短的文句表示她要回家。
每次和长濑出去玩要回家的时候,她的语尾总是会加上「啦」字。
但是现在什么都继续不下去了。
「我只能告诉你这个。」我就像留下还言似地说道。
长濑冷淡地回头对我说「什么?」
「长濑认为我们之间发生过非常特殊的事。」
「是……没错啦。」
「不过其实是异常特殊的事态。」
对我、对她、对他都是。
全都是谎言、谎言与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