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遗产般美丽。
「阿道好之前不能出院。」「别逞强啊。」「在那之前不出院。」
她鼓起腮帮子,毫不掩饰地闹起别扭,接着还把棉被拉到头顶盖住全身,像个小孩子一样拒绝继续说下去。
「小麻,这是我的床耶。」
就算摇晃麻由的肩膀,她也毫不理会。
我开玩笑地将手伸进棉被搔她的脚底,麻由对这动作十分敏感,不断跺脚呻吟。我的渔业魂被她的新鲜度和活力感化,把其他的远大志向全都燃烧殆尽,不过我很难联想到自己会因为这个志向而从事远洋渔业,所以并不觉得这有帮到什么大忙。现在连我自己都没办法判断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我继续搔痒,同时想着长濑。
和她之间的回忆并不全是痛苦的。
几天后,麻由头上的绷带由医生拆下。
然后又裹上多了一倍的绷带。
麻由住的病房是单人房,备有专用浴室,连电磁炉都是病房附属设备之一。住房费用和住院费分开计算,一晚的费用是日币一万五千圆左右,我认为是十分不合理的价格。之所以设定这个价格,是为了让人们感慨原来世上真的有这种有钱人,不过没想到那种价格的房间竟然真的有人会使用,让我不禁为世界的深奥难解感到讶异和惊叹。
我就在那间一辈子也不可能住进去的病房里独自发呆。
病房内被暖色系的色彩环绕,和以浅白色为基调的医院宛如礼拜一和礼拜五般天差地远。暖气的运作声撼动耳膜,勾起人的睡意。
我在床尾坐下,伸长双脚打发无聊时间,而住在这间病房的患者麻由,被警察以被害者的身分半强迫地接受警方的询问,我就像只忠犬焦急地等待她的归来。骗你的。
「……………………………………」
今天早上,麻由的头部再次遇上花瓶,她竟然大白天的在这间寝室里因伤满身是血,不过这次依旧没有昏厥,自己步行寻找医生接受治疗。
不过有一点和上次不同。
这次的伤是他人造成的,为我说明情况的医生是这么说的。
我还没碰到头上多了一道新伤的麻由。
而我就像只讨食物吃的忠狗般等待她的归来。
我用丁字杖敲打地板,撞击声并没有大到能在病房内回响。
第一道伤是她用自己的手,拿没有花的花瓶砸伤自己头部所造成。
不过这次却是别人的手,拿着插有盛开龙爪花的花瓶朝她额头上方砸下所造成。
我又朝地板敲、敲、不断地敲。
「真是的,她在搞什么啊?」
可以欺负麻由的只有我。
「……骗你的。」
因为不会欺负麻由的才是阿道。
哪天要是遇到犯人,该表现的愤慨程度大概是从怀里拿出汉摩拉比法典左右吧!
左右拉动式的房门突然被打开,我迎接的是挂着笑容的访客和冰冷的空气,这两者把我刚刚的想法给打散。
「呀——是阿道耶——」
那是好像魔笛、鼓笛般毫不胆怯的笑声。
我也直率地回答「好久不见了,小杰罗。」
「如果你讨厌小麻以外的人叫你阿道,那就多用一点表情来表现喔。」
「谢谢你的忠告,要是真的不喜欢我会举起右手发言的。」
上社奈月不客气地走近。她散着头发,身穿长袖针织上衣配格子花纹的围巾,脖子上的围巾长得夸张,让人怀疑会不会不小心被勒死?她的外表和实际年龄不符,什么打扮都挺适合的。她一屁股坐到我身边。
「今天不是穿横条纹囚犯装啊?」
「那是决胜负的时候穿的。」「原来如此。」
那天是要跟谁决胜负呢?警卫吗?
奈月小姐的脸就在我的眼前,她的嘴唇散发着光泽,肌肤也毫不干燥。
「是先来评估住院环境吗?」
「抱歉辜负你的期待了,我只是来看阿道的。」
有个美女姊姊对自己这么说,不老实表现内心的喜悦也许是种损失。不过因为对象是奈月小姐,所以我觉得不表现也无所谓。
「来了之后没想到这里似乎发生了一些问题呢,譬如有人不见、麻由被攻击……」
「对呀。啊!还有一件事就是奈月小姐来看我。」
「我来探望阿道这件事竟然被当成问题看待,真是有如在夜路被恋日盘问般光荣呢。」
奈月小姐拿起电视遥控器并按下开关,将频道固定在日本放送协会台,现在刚好是电视连续剧小说午间时段的播放时间,个人病房的电视不用购买电视卡就能收看。
「阿道真是个很棒的娱乐,是要到无人岛生活的时候一定会想带去的珍品呢。」
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无人岛啊?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也要带麻由一起去。
不过,好像有一点被人当玩具对待的感觉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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