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的大学生,大概也会被回答「我们这里不雇用未成年者」吧!
医院、午后、单身三十岁出头的大姊姊这三种要素仿佛镜饼般重叠,虽然希望不要发生大浪特报,但还是发布了可能被甩巴掌的警报。
「那是来自医生的传话吗?」
「是的。啊,第三个是我的。」
虽然很想大骂,别搭别人便车骂人好吗——不过还是忍住了。
毕竟是被救了一命,在她面前实在摆不出强硬的姿态。
而且还因为拜托这个人办事的关系欠了她人情,要颠覆彼此的权力关系已相当困难,有种正在体验疑似债权者与债务人关系的感觉。
「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的脸。传言播放完毕。」
「这样啊……」
「哎呀呀,也不用这么丧气啦,反正那家伙一个礼拜以后就会没骨气地出现了。」
以教祖般铁口直断的语调宣示预言。内心稍微祈祷若真是那样就好了。
奈月小姐重新坐回椅子,挺直背脊。
「那么,假的阿道同学。」
「那个——麻由还在这里耶。」
和之前的某人相同,我指向睡在身旁的健康优良精神障碍儿。
「哎呀,还是平日的中午,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这种事情不用想也知道吧!」
「是来要钱的吧?」
「你给我认真想想。」
真累。真是个徒然累积着叹气的人际关系。
古人说得好——见贤思齐,见不贤而内自省。今后和人交往还是点到为止,成为地球上温柔人种的相反类型好了。
「那么,阿道同学,有几个问题得问你。」
以笑容威逼——你会回答吧——回了一声「请说」,爽快地允诺。
「首先是……菅原同学的事。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是犯人的?」
从一开始。
「不,这种事我连做梦都没想到啊,话说回来最近连梦都很少看到了,因为失眠。」
「………………………………………………………是这样啊!」
奈月小姐在漫长思考中虽然两度消失笑容,不过最后还是维持了淑女的微笑。
「还有,你说就在你想护送离家出走的池田兄妹回家时,就在五日的前一天晚上偶然碰到菅原同学,在九死一生之下将他制服……」
「正是如此。」
挺起胸膛回答。这次连装作认同都没有,奈月小姐的嘴角微微抽搐。就连我自己第一次的时候也是,为了能隐藏吃惊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我和麻由在他们离家出走的时候保护了他们。
那两个孩子似乎是如此向警方供称。
看到她错乱的模样,还真想忠告她——您累了,休息一下吧!
由于只要有一点疑问系的表现就会被判定为说谎,因此当池田一家前来探病时,我已经和他们串供过了。在那之后还因为双亲的吵架暂时休止一事而受到感谢。
……此时,不自觉地对自己产生疑问。
我,该不会从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了吧?
对那两个孩子表现好意,让他们良心不安,诱导出无罪的证词?
直到现在对这件事也只有懊恼,作不出结论。
「依菅原同学的证词,他是在校外教学回家后隔天,在抽屉里发现约他在晚上十点去指定地点会面的信,不过约他的人却没有出现,你怎么说?」
「真是没责任感的人啊!就因为这个人的关系,菅原和我双方都受害颇深。」
摇摇头,我哀悼着被绷带包得密不透风的左手和被吊起的右脚。
「……信上好像写了『杀人犯先生,我是你的同类』,你怎么说?」
「也就是说那个人不是灵长类,而是恐龙人。」
「……好像还写了会附上伴手礼呢。」
「伴手礼果然是有名的甜酱煮香鱼吗?明记原产地是亚洲对付逃避责任的对策。」
「……深夜送池田兄妹回家的理由是?」
「时间早了点的圣诞老人游戏。」
面对黑心人类落落大方的态度,奈月小姐似乎也无可奈何。少见地以手指揉着太阳穴,像是要抑制晕眩一般,垂下肩膀演出一种无力感。
「阿道同学还真是正直呢。」
夹杂对自己怨恨的台词在途中传达过来。
骗子对自己最正直。
真是个好句子,就把它当作惩好除恶时的关键台词吧!
当我悠闲地决定这种事之后,奈月小姐的尊脚往上抬了起来,在蓄积了一定的力道之后往下一蹬。屁股弹出椅子,随便套着的拖鞋自脚尖射出,滑进床下往墙壁特攻。她在华丽地演出站起身体之后,绕到我的病床左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