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的事、麻由的事、医生的事、奈月小姐的事、两个孩子的事、学校的事、考试的事、幸福的事、身为阿道的事。
全部都丢下,一个人睡吧!
不期待生,也不期待死。
先休息一下,休息一下。
我真是个笨蛋。
居然痴心妄想地以为人是正直地生存在世间。
我在最后被那对年幼兄妹的谎言给完全骗了。
得知他们没有遵守约定,已经是几天后的事了。
图11
今昔物语「××与我」
大人全都死掉了。
我的爸爸死了,小麻的爸爸和妈妈也死了,妹妹的妈妈也死了。
好可怕。骗你的。
好悲哀。骗你的。
好想哭。骗你的。
都是骗你的。
因为那句话究竟表示什么,为什么,变成怎样,我一点都不清楚。
我究竟是什么,又会变成怎样呢?
警察姊姊什么也没有回答。
警察姊姊只是温柔地笑着,然后哭了好久好久。
爸爸带了男生和女生回来。
男生的头发短短的,眼睛大大地转来转去。女生是矮个子,鼻子短短的,眼睛红红地直看着男生。两个人被麻做的绳子一圈圈绑起来,然后嘴里塞了卷起来的布。
好像,怪怪的。
从哥哥死掉以后,爸爸就愈来愈奇怪。以前明明都不太说话,现在却变得开朗活泼,有时会对收音机讲话,顺带着也会跟我讲一些话。虽然我是男孩子,不过据说我的脸型和死掉的妈妈很像,在那之后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有时候被打,有时候被咬。
从楼梯上看到爸爸行动的我,在他走进后面之后跟妹妹的妈妈说了这件事。妹妹的妈妈虽然和以前的爸爸一样常常一脸不高兴的模样,不过因为她不会打我,比起现在的爸爸,我还比较喜欢妹妹的妈妈。
和妹妹的妈妈说爸爸带了男生和女生回来之后,她立刻用很恐怖的脸要我立刻逃,然后用很快速的语调说要我随便找个别人家进去,然后告诉里面的大人这里有绑架犯。由于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又问了一次。绑架?很稀奇地,妹妹的妈妈笑着说,你偶尔也要看一下电视新闻。拉着我的手站起来,不是往房间的入口,而是往窗户走去打开锁。窗户外面就是内庭,是我常常挨妹妹揍的地方。妹妹的妈妈一副要把我直接往窗外丢的样子。虽然很想问妈妈该怎么办,不过这个人是妹妹的妈妈,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叫她,只是在原地踌躇着。
然后,爸爸发出很恐怖的笑声走进房间。
妹妹的妈妈把我一把推了出去。
我的膝盖因为撞到地面而流了点血。不过比起伤口,爸爸更恐怖,我照妹妹的妈妈说的,绕到大门玄关的地方往外跑去。
外面全都是田地,什么都没有,我也不知道该往哪边跑,不过在原地犹豫是最不好的,所以我决定去小学。在那途中有阿吉的家和竹田婆婆的家。
我很想问妹妹的妈妈怎么了,很想知道但是又害怕,我回过头。
爸爸手中球棒的前端,沾着红红的东西。
看到那个,就算不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吓得哭了出来。
一步一步地,大人的脚步追了上来。我虽然很会跑步,但逃跑还是头一遭,一下子就喘不过气了。两只脚也是,连是不是还踩在地面都不知道了。
然后被田边小路和道路的分界线绊到,跌倒了。
我很痛,又很怕很怕很怕很怕得半死,眼泪飚了出来。
虽然想逃,但是呼吸变得很困难,身体也很痛,根本动不了。不过果然还是得赶快逃跑才行,虽然根本就逃不掉。阴影覆盖住我。我的脚被人一脚踏上,喀喇地发出一声钝音。那是目前为止最痛的经验。在那之后,头被球棒狠狠地打了。虽然完全不会痛,但是却让我好想好想睡。这是爸爸绑架了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回家那一天的事。
得知自己还活着的事实,是在三天后的医院里。
左腕的肌肉被削去一半,右脚大腿则是因为血管怎样又怎样,总之就是重伤。
不过大概是被死亡深渊所讨厌吧,一条命算是捡了回来。
祈求活命般地拼命讲出对方有兴趣的话题,然后趁他意识朝内心倾斜的瞬间乘隙攻击。就是利用了这种三流小鳖三的战术赢得胜利,我才能幸存。
直无奈啊!
即使悲叹自己离主角地位遥远,但至少能以胜者为王论抚慰我器量狭小又脆弱的心灵——
本该如此的。
不过,以目前醒来又过了两天的十一月五日来说。
别说胜者了,根本是被囚禁在言语的牢笼里。
「白痴。」「啥……」「大白痴。」「就算你这么骂我也——」「饭桶大白痴。」
「那是指没路用的意思吧?」
奈月小姐今天的笑容也十分灿烂,穿着灰色的套装,将头发放了下来,就算介绍她是正在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