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有除了我之外的谁能够分辨吗?
「好了,出发去梦的世界旅行吧!」
……我能。现在的我一定能分辨。
先把解答的这道手续留待日后。
反正漫长的牢狱时间就在不久的将来等着我。
「笑一下嘛——」
「……啊啊,嗯。」
由于不是在镜子前面,对成果没有把握。
麻由没有睁开眼睛,就那样消失了意识。
没有幸福也没有不幸,理所当然的睡脸。
我把这个状况视为当然,视为日常来看待。
「……那么……」
对她使用安眠药的机会,可能就只有这一次。偷偷让她吃下药这件事,比其他任何行为都还要刺激。感想是、就算有人因此迷上下药这件事也无可厚非。内心暗自推测,过去设计毒杀他人的犯人,心中应该也是像上瘾般无法自拔吧!
把麻由用床单裹了一圈完成白色的春卷之后,我下了床。
没有立刻移动,而是看了一会儿她的睡脸。
静静地凝视,企图就这样烙印在海马体里。
为了成为永久的回忆。
「……抱歉对你说了谎。」
最诚心地向她告解。
离开寝室,关上门。
通过微暗的起居室,如同早上预告的一般前往和室解除脚镣。
和两人身体脏污的程度成反比,无比清洁的双眼睁得老大,眼睑退到最底线,对我的行为投以疑问的眼神。放两人自由之后,站起身独白似地这么回答:
「要让你们回家了。」
然后,让一切都结束。
首先,虽然没什么意义,不过还是让他们先把身上的脏污洗净。
「来,浴巾。你们的衣服正在洗,洗完澡后先穿这件衬衫等一下吧,拿着。」
迅速递给浩太他们衣服和浴巾。两人似乎还不能理解我的行动,歪了歪头问道:
「那个,大哥哥。我们,那个……」
「怎么,该不会是不好意思吧?兄妹从六岁一直到十二岁为止,可都是被允许一起洗澡喔,挺起胸膛啦!」
接二连三用快言快语打断他,将两人送往浴室。在犹豫着不动的两人背后推了一把,让他们进入澡间——「请在一小时以内洗完喔!」说完便关上门。
「等一下,你听人把话说完啊!」
「我拒——绝——去给我把头冷静一下。」
「这可是热水澡啊——!」
明明不是说搞笑相声的场合。
把两人关进浴室之后,我坐在连接玄关和起居室的小走廊。
没有点灯,就只是蹲坐在黑暗里,被黑色的空间吸入。仅仅如此,高昂的心便获得平静。所谓抽烟的感觉,大概就是像这样吧!
眼睑重复几次不规则的开阖,享受内侧的黑暗与周围的黑暗之间的微小差异。比起外侧,内侧的黑暗要显得更浓。或许那也是理所当然的,总觉得相当适合拿来作为自我表现。
眼睛终于习惯了黑暗,两种黑暗的性质差异加深。因为觉得变得无趣,我闭上双眼,就像吐出嚼到无味的口香糖一般,将外界自眼睑里逐出。
为了补足被遮蔽的视觉,不论内、外的触觉都变得更敏锐。
地板的冰冷。空气的单调。喉咙里的烧灼。
「……………………」
回想机能自动开启。
出生在极其平凡的家庭。因为家里是乡下大地主,所以房子的坪数大到可说是浪费。总是得醉醺醺的老爸即使常带一起喝酒的老头回家住,房间也多到用不完,二层楼甚至还有B1的建筑物,一家五口就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哥哥大我两岁,从小就染金发。和抢眼外表相反的是,他是个成天埋首书堆的书虫,甚至睡在藏书的书房,在餐桌上的话题也永远离不开书。妹妹则小我四岁,和我们不同母亲。因为患有严重癫痫,总是被家里当作隐形人。通常只有我会去照顾她,不过却总是被回以暴力,从来不曾对我笑过。母亲有两人。最初的母亲生下我三年后便过世,原因已经不记得了。只隐约记得她总是背对着我横躺着的身影,再加上手和脚的关节很不自然。而在那两年后有个大肚子的女性住进我们家。没有举行典礼只成立婚姻关系的女性,在三个月后产下妹妹。哥哥不曾对妹妹及妹妹的母亲讲过一句话,在家里愈来愈孤立。然后就在暑假前的结业典礼,从体育馆屋顶往下跳自杀了。丧礼只有我和父亲参加。妹妹和妹妹的母亲也开始写意地在家里生活。哥哥死时正好五岁的妹妹当时每天都在外面玩,带了一身泥土与擦伤回家。妹妹当时很热衷于杀死山里的动物,然后突然有一天就这样再也没回来,只有我和妹妹的母亲偷偷为她办了超渡。然后家里只剩下我、父亲,以及妹妹的母亲。
八年后,只剩下我。
「骗你的。」
一如往常的谎言。本文纯属虚构,很明显的与任何现实无关,请不要当真。
「……骗你的。」
为了纠正谎言而说谎,实在不怎么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