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再加上深夜游荡吗?」
保持着微笑,奈月小姐以游刃有余的态度发言。比嘴更能泄漏出真实的眼球被低垂的眼睑覆盖着,防止人偷窥。
「毕竟是乡下地方的不良少年。」
随便找了个理由回答。
在那瞬间,就像抓到语病似的,骄傲的食指笔直射向我。
「我有异议!这里不是法庭,所以不需要证据。说谎是不好的喔,阿道同学。」
真是的,这句话该取其狭义还是广义的意义呢?
把还想多沉浸在思考里的我拖出来的,是奈月小姐接下来的言词。
「阿道同学是乡下地方的小混混。」
「……不愧是刑警小姐,真是明察秋毫。」
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我输了。
「那么作为处罚,可以告诉我真正的理由吗?」
变成要真正的理由了吗?
拿起装了水的玻璃杯贴近嘴边,眺望窗外的景色。
不管我说真话或假话,这个人都不可能相信。
毕竟这个人持有的脑浆深信我是杀人嫌疑犯。
她想要的并不是真相的证言,而是出自虚言的举动。
「我知道了,就只对奈月小姐坦白吧!」
「不是杰罗尼莫吗?」
说着,从手提包里取出薄荷烟抽了起来。
几乎令我汗毛直竖的不快味道飘散开来。
「啊,对了,你讨厌薄荷。」
「是的,非常。」
「那就捻熄吧!」仔细地把烟头按熄。
似乎在表示,关于你的任何琐事都已经被看穿了喔!绕了很远一大圈的牵制。
待臭味烟消雾散后,己方也开启了炮火。
「在深夜游荡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要抓住杀人鬼。」
「哎呀呀,阿道同学是正义的伙伴吗?」
「是的,正是如此。一星期还当五天搬家工人做社会服务呢。」
继续没有意义的反击。不会犯下和这种人认真对话的愚行。
「故事的主角都是要亲自洗刷嫌疑以证明自身的清白。」
虽然并不是主角。
奈月小姐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
「嫌疑?」
「奈月小姐……抱歉,就是杰罗尼莫小姐对我抱持的情感啊!」
奈月小姐的眉间聚拢,即使如此仍维持笑容。除了笑容以外似乎没准备其他类型的表情,要是喜怒哀乐都用笑容来表现,一整年下来不会肌肉抽痛吗?
「你是说……我吗?啊,并不是讨厌你的关系,就先当作是疑惑吧!」
「那还真是多谢。我也是抱持着像迎接零号那般的感慨啊!」
「谢谢你真诚的感慨。不过,要说是疑惑……吗?到底是什么呢……」
含糊了语尾,手掌托腮,她天真地倾首。
要我说的话,会认为她其实在心中自语着「不是疑惑,根本是确信。」
「就先当做是不知道的意思吧!」
重新坐回椅子,把背往后靠。坐在正对面的奈月小姐正用细线般的双眼观察我,因此形成了与她对望的局面。心里叨念着我会不会变成石头啊?继续对望。
「……哎呀,即使是乡下的游手好闲小子,初次见面就这么被『青眼有加』也……」
「啊啊,不好意思。看着浏海的发线,不由得热衷了起来……」
奈月小姐摇头说着没关系——「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起了个头之后:
「我也很清楚你讨厌警察。毕竟八年前就是警察搜索触礁,最后是阿道同学解决了事件。」
胃里有什么正在蠢动。
拿起杯子,将水送入唇中试图镇压暴徒。
八年前啊——
是打算从那里开始挖掘吧!
「当年打电话报警的是阿道同学没错吧?」
「是这样吗?我只有打错报时电话的记忆。」
奈月小姐对我的说词比雨声还不在意,继续说道:
「阿道同学很勇敢。在满地尸体和伤患中冷静地逃出去报警了。啊,说到这个,当时的证言是说记忆已经混乱所以记不清楚……现在整理清楚了吗?」
「就算想整理,有的记忆扉页也已经消失,要复原是不可能了喔!」
「还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在那里杀了人吗?」
「是的,完全。有没有可能是因深深自责而自尽的凄美理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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