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通话切断。
两秒后铃声再度响起。
『离麻由小姐家最近的百货公司,三楼的咖啡厅,十一点,周末。』
「……就是车站前吧,知道了。那么我先挂了。」
放回子机。
「真是的。」
下礼拜就要校外教学了,却又发生这种事。
我从来不曾让事情好好地顺利进行,一次也没有。
讲完电话后拉开和室的纸门。房间里也迎接了秋、冬的分界点,室内的温度不断下降。
「啊,你回来了。」
「……你回来了。」
理所当然地坐在房间里的两人,把视线从漫画上移开对我打了声招呼。一旁,从医生那边借来的漫画堆成了小山。回了个招呼关起门后,我也坐了下来。
随手拿了一本漫画翻开一页。在阅读这一页的时间里,比起外界资讯,我优先处理内部思考的问题。简单来说就是在沉思。
上社奈月。刑警。小时候的志愿是侦探。谎话和真话夹杂不清的性格。医生的同学。也就是今年三十一岁。手边只有这种程度的资讯,还有就是医生说的「性格和你相似」这一点。
嗯,这个,反正从月球眺望地球也看不见人类,到底像不像也很难说得准。不过透过刚刚的对话得到的第一印象,能确定是个麻烦人物。
与这么棒的对手约在周末的咖啡厅相见,该在哪里怦然心动好呢?
「大姊姊睡了吗?」
浩太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两手合上漫画答道:
「啊啊,她去找班导师抗议了。」
杏子抬起头,疑惑地歪了歪。最近她偶尔也会显现出天真无邪的一面。
「她去主张校外教学的房间分配要跟我住同一间。告诉她这不可能实现的忠告也被当做马耳东风,所以就丢下她先回来了。」
连我先走了的这件事,都因为热衷于以「主张」伪装的任性而没有多加留意。
「这样啊……那你就这么回来了吗?」
浩太的语气带着意外。
「有哪里不对吗?」
「嗯。因为你们总是同进同出。」
杏子接着回答,浩太也点点头。我只能说「这么说是也没错啦——」
「只是觉得,宠过头好像也不太好吧!」
麻由有点太过任性了。经过三个礼拜的生活,这样的个性越来越显著。
例如我一不顺着她的意,就会吹胡子瞪眼,和她以外的人说话,两人独处的时候就会突然失心疯似地狂怒。
对麻由来说,隶属于她就是我最被期待的位置。
「……唔,反正也不可能永远在一起,警察终究会找上门来。」
我是犯罪者,可以确定的是终有一天会受到制裁,因此才希望麻由能重新学会独立生活。
既非技能也不是智慧,只是要培养她能够享受的觉悟。
「………………」
只不过,麻由她还拥有能够享受的心吗?
这个先搁置不提,对警察这个单字,浩太从心底表示出歉然的样子颓下肩膀。杏子也茫然地移动视线。看来似乎让这两名内心温柔的孩子感受到责任了。
「你们不需要太在意啦,说穿了……本来就是麻由不对嘛!」
话说回来,这个绑架到底有何意义?虽然这个疑问在脑中反覆地出现,但直到现在都还是忘了向本人询问。这是由于保存性与对话优先顺序过低而造成的喜剧。
「不过,你们啊……」
含糊语尾,搔了搔后脑勺制止自己。
三个星期。单纯以我和麻由去上学校不在家的十五天,他们绝对有机会大声呼喊自身处境。这个大厦的设计理念虽然的确有做到隔音对策,但是这里和麻由放声尖叫的卧室不同,和室的位置和邻室只隔了一堵墙。也就是说,要打破这个状况根本不需动一根手指就能达成。连接柱子与他们脚踝的金属枷锁并没有尽到阻绝行动的职务,徒然沦为——或者该说升等为一种时尚。
他们现在也仍乖乖地甘于现状。
毫无根据地判断他们不会采取那样的行动,因此也没有设想什么对策。
真是难以理解的绑架事件。不,绑架案犯人的脑子里,应该也没有可容理解的余地。
「那个,『你们啊』之后是要说什么?」
对浩太的提问任意挥了挥手,「没什么没什么」地结束话题。
「总之,犯罪会受到制裁。这是绝对的。」
前提是,要先被认定为犯罪。
只要不被任何人认为是犯罪就行了。
如果不能做到这个地步,不论因公或基于私愤,都会受到制裁。
就像八年前那样。
粗略估计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