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牙齿表面都被舔舐殆尽,发出猥亵的声音吸入收集到的唾液。麻由似乎是从这时候才真的睡醒似的,迅速往后退。
「……搞错了。」
麻由用指尖掬起一丝从嘴角垂落的唾液。保持面无表情的样子仰头看着我。
「…………感觉像是在对新的立场说早安…………」
似乎一下子在同学间建造了一道坚硬的高墙。什么嘛,车站前像这样的白痴情侣不是看多了吗?虽想大声这么主张,不过因为怕反而造成更深的隔阂所以还是没说出口。骗你的。
麻由以机敏的动作随意抓住传单中心,看都不看就塞到书包里,然后立刻起身。这里已经不是我们可以停留的地方了。虽然本来就没打算把这个空间当作栖身处,但现在也已成为被拒绝的立场了。更何况,本来就不能在这所知道那起绑架事件的本地高中生聚集的高中里希冀友情。
带麻由朝走廊走去。麻由对在教室里的失败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反应,就像没发生任何事似地
安静沉稳,整理着服装。
不过,麻由想要只对我表现出幼稚举动的想法,从她目前为止的态度可以理解。对自己处于特别的领域一事,若要问我高不高兴,答案是——「是」。
跟这个无关的另一件事,是麻由的书包。想到她房间里的惨状,一出走廊后就立刻要求她让我看看里面。
「可以啊!」递来羽量级的书包,总之先打开看看。书包的底层有变色传单构成的小山,教科书和笔记本可能已经失踪了,到处都找不到。根本可以说就像把寝室塞到里面的感觉。
把手伸到最底层,把所有的影印资料丢去回收。可能积了一年份吧,连开学典礼分发的资料都有。全部揉成一团丢掉。
「威特(Wait)。」
因为声音从教室传来而回头。金子倚着门站在那儿。
「干嘛,班长?」
对应我一脸不爽的样子,金子笑得暧昧。他走过来,手指搔着额头,一手摆在腰上,一副忙碌模样的男人。既然如此就别管我们啊,我在心中擅自地想着。
「不是啦,不是找你,是找御园同学。」「什么事?」
名字一被提起,麻由立刻有了反应。虽不像昨天那么敌对,不过冷淡的印象还是很明显。
「这个,就是昨天想问你的事啦,你觉得我们学校有什么优点?」
麻由在这一瞬间侧目看着我,之后只答了一句「没什么特别的」。
「啊——……没有吗,嗯,这样啊——」
被一刀两断,连对话都算不上的空洞词汇来回应,金子只能不情愿难堪地低头,眼神穿透过麻由,送向站在一旁观察情况的我。
金子送来求救讯号。除此之外还加上「刚刚那是啥啊?」对我个人隐私感兴趣的询问,因此我故意装作没有察觉。只要一句「那我先走了」事情就可以解决,为什么说不出来呢?
「唉——没什么特别的我会很困扰啊,因为想取得一点统计性的资料啊!」「自由的校风。风光明媚。设备充足。这样可以了吗?」
「………嗯,唔,就这样吧。」
金子的表情似乎写着「真不该问的」。不过接着又说:「等等,还有一个问题。」
「那个,你们是在交往吗?」
这才是你真正想问的吧!问完之后金子的表情隐约浮现一种微妙的成就感。但是麻由的对应却是彻底淡薄:
「请问回答这个能让你做什么参考吗?」
「……啊——」金子似乎已到达极限,此时——
「你啊,有时间搭讪,倒不如去练竹剑练到小手可以挥出汗滴的结晶盐。」
从隔壁教室走出的学生,以揶揄的语调对金子说道。
学生会会长以及剑道部部长等,拥有复数称号的高中生。虽然还有别的称号,不过那些就先放在一旁。最喜欢自吹自擂的菅原道真同学来也。
和万能一词很相配,难以想像是和我这种人站在同一个地平线上的家伙。
救援者从意外的地方出现,金子脸上的紧绷一下子松弛。
然而,但是。
「我们又不是在进行那种对话,请不要和无聊的事情连在一起好吗?」
麻由似乎欠缺辨识玩笑的能力,也不会读取现场的气氛,非常认真地回应。
学生会会长也为之一惊,但却在下一秒轻挑地应对——「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啦!」会长斜眼对金子投以锐利的目光,催促着他——「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在收集手册的内容。这不是部长应该率先而为的东西吗?」
「只要写,进这所学校就能见到我,再附上照片不就圆满解决了。」
「你有没有听过集客效果这个词啊?」
一边做出「真受不了」的表情,金子开始友好地和同学年的学生会会长展开谈话。
一层薄薄的墙壁被张开。以明快的人际关系作为预防我们进入的屏障。
那么我们也可以张开自己的屏障,没有必要继续伫立在外。
「回去吧!」
这么说之后,麻由「嗯」地回了一声,握住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