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应该在书房吧?署名用的笔应该也在那里。」
两人离开客厅去调查矢川照彦的书房。他的计算机里有个「遗书」的档案。笔大概是用笔筒里的某一枝吧。
「把笔筒里的笔,全部交给鉴识课。找出写遗书的那枝笔。」
侦查顺利地进行着。但聪介不认为这个案子有何特殊之处。就现场的情况来看,很明显是矢川照彦自杀。没有比这个更容易判断的案件了。但也因为太容易判断,反而会让人怀疑是作假。就在此时——
「警部!」若杉刑警来到书房探头说:「有个自称和矢川照彦有关的人,现在在玄关外面。怎么办?是个形迹颇为可疑的美女喔。」
「哦,是女的啊。这倒满有意思的嘛。」
椿木警部抿嘴一笑,对菜鸟刑警下令:「把这个女人带去别的房间。对了,可以请她确认那封遗书。」
聪介和椿木警部,在矢川邸的会客室和可疑的女人见面。
她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年纪看来和椿木警部差不多。雅致的深蓝色裙子,配上低胸的性感上衣。这身穿着和身材纤细的她很搭,但上半身穿的外套,不知为何竟是花俏的豹纹图样。
这位穿着打扮令人不解的女人,对刑警们说:
「两位好,我是三原庆子。顺带一提,庆子的『庆』是庆应大学的『庆』喔,你们知道吗?」
她说完把左手举到脸的位置,在空中写了一个「庆」字。其实说庆应大学的「庆」就很够了。聪介觉得好像被当作笨蛋。
「我的职业应该说是不动产吧。我在中央线沿线拥有几栋出租大楼。最近因为有缘和『星光经纪公司』有些生意上的往来,所以和照彦很熟。没想到,居然发生这种事……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我受到好大的打击喔。」
她说出内心的惊讶,但看在聪介眼里不觉得她有受到多大的打击。可能是豹纹外套的影响,但也不尽然。
「不好意思。」椿木警部开口问:「你说你和矢川先生很熟,能不能具体地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好吧,反正隐瞒也没有用,我就明说吧。」三原庆子堂堂正正地挺起胸膛,犹如宣告般地说:「我和照彦已经约好要结婚了。」
「你们已经有婚约了?请您节哀顺变……」警部低头表示哀悼之意。
但坦白说,聪介不认为豹纹女心中有多难过。
嘴巴上说是有婚约的人,但她的样子并没有悲伤之色。连一滴眼泪也没有,反倒好像很享受目前的状况,三原庆子在刑警面前悠哉地跷着她的长腿。于是,椿木警部身为同世代的单身女性,可能是对她这种跩样起了对抗之心,也不甘示弱地交叉自豪的美腿。也因此,接下来两人的对话完全进不了聪介的耳里。他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眼前的四条美腿上。就这样,几分钟后——
「……田……山田……小山田!」
忽然,聪介的鼻子吃了椿木警部一记拳头。「你在发什么呆啊,小山田!快把那个拿过来呀!」
「咦!?奶啥么来?」聪介按着痛楚的鼻子。「哦,鱼酥啊——好。」
聪介拿的不是「鱼酥」,而是把「遗书」递给警部。这封可疑的遗书,为了避免印上其他指纹,用透明塑料袋装起来。警部把遗书的正面拿给豹纹女看。
「嗯!?什么呀——」三原庆子惊讶地看着袋子里的从纸。她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可怕。「这、这是,什么啊!难道是,遗书!不,不会吧……这么说,照彦是自杀的……」
「不,还不能确定是自杀。」椿木警部谨慎打断她的话。「三原小姐,您觉得如何?看到这封遗书,您有没有觉得什么可疑之处?」
「别说可疑之处了,我根本无法相信。上面写说他对离婚的太太和小孩依然念念不忘,但是他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表现过……」
原本对矢川照彦的死丝毫不见悲伤的三原庆子,看到这封遗书似乎受到莫大的屈辱。她的双眼燃烧着怒火,嘴唇不停地打颤。
「这、这是谎言!这是漫天大谎!这封遗书是假的!」
激动的三原庆子,单方面地如此断言。椿木警部和聪介,不由得面面相觑。然后警部再度面向豹纹女,以沉着冷静的语气问:
「那么三原小姐,您对这里写的署名有什么看法?」
三原庆子顿时陷入沉默,然后像是在承认败北似的,如此答道:
「这个署名……确实是,照彦写的字……对,没错。」
4
今天一早就是云层厚重低垂的完美阴天。果真是葬礼的好日子。葬礼会场设在八王子纪念堂。会场十分拥挤,呈现出深深缅怀故人生前人品与社会地位的光景。但由衷前来和矢川照彦惜别的人很少,因为社会上的人际关系不得不出席的人很多。
当然松浦宏一也在追悼故人的行列当中,来送故人最后一程。葬礼严肃地进行着,到了最高潮——
宏一作为「星光经纪公司」的代表,担任向已故的矢川照彦致悼辞的重要角色。他悲伤得表情扭曲,时而语带哽咽,对着遗照唸出致悼辞。这副哀伤的模样,引来许多追悼者低声悲泣。
但是,他们可能都不知道吧。宏一感人的致辞是模仿「早上朝会时,说话语调沉缓的校长」。他在国中时期的教室里表演过好几次,也是他最古老的绝技之一。
葬礼告一段落后,松浦宏一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独自抽着烟。
对宏一而言,葬礼会场不是个舒服的地方。虽然他不是很红,但还是有人认得他。追悼行列中,有不少人远远眺望着宏一,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