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她说案发当晚,您要离开公司时,她看到您袖口的这颗钮扣摇摇晃晃快要脱落了。也就是说,这颗钮扣从你的夹克脱落,可能是在案发当晚,或是案发以后的事。」
果然来了啊!但是,刑警这番话也在健三的料想范围内。
「这样子啊。那么,这颗钮扣大概是昨天早上,我发现尸体的时候,从夹克的袖子脱落的吧。原本好几天前就已经松脱的钮扣,刚好在尸体旁边掉落了。只是这样而已不是吗?刑警先生。」
健三像是为了排除不安,说得振振有辞;但小山田刑警悠哉地回答:
「哎呀,我可没说这颗钮扣是在尸体旁边发现的唷。」
「什、什么!」难道中了圈套?健三的背,冷汗直流。焦虑与恐惧使得声音颤抖。「那……那么……到底在哪里发现的——」
「在一个相当意外的地方。」小山田刑警露出老神在在的笑容。然后宛如将手中王牌打出来给对方看似的,直接了当地说:「其实这颗钮扣,是在槙原邸的车库发现的。怎么样?泉田健三先生!」
「——啊!?」顿时,健三不懂小山田刑警在问什么。
刑警为何露出大获全胜的笑容,更是难以理解。
「不好意思,你问『怎么样?』是什、什么意思?」
「啊!?你不懂啊?咦,这就怪了。」年轻刑警期待落空地搔搔头。「听好了,泉田先生。你昨天早上,开车到槙原邸,从玄关进入宅邸,在客厅发现槙原先生的尸体。然后,你开车赶去附近的派出所,接着开车载警察一起回到现场——看吧。」
「看吧,是什么意思——?」
「你不懂啊?这里面有很明显的矛盾吧?身为第一发现者的你,是从院子前面的玄关进入有尸体的客厅。不过,一步也没有踏进车库。是这样没错吧。也就是说,昨天早上,你不可能把这颗钮扣掉在车库里唷。那么,你究竟是什么时候把这颗钮扣掉在车库里?那就是前天晚上,杀人的那一夜。我有说错吗?」
「…………」原来如此,没错。小山田刑警的推理,就结果而言完全正确。
但是,这男的也太糊涂了。完全不知道他自己陈诉的推理中,已经给了健三寻找托词的机会。「一步也没有踏进车库里。」如果这是他一决胜负的关键,只要健三说「有踏进车库里」,他的推理就完全没有意义了。
之前还认为这个男的,或许不是泛泛之辈,看来还是很逊啊!
重拾信心的健三,露出爽朗的笑容,夸张地张开双手。
「哦,这样啊。我终于懂了。刑警先生,你好像搞错了吧。」
「搞错了?——这话怎么说?」
「你说昨天早上,我把车子停在玄关前面,然后从玄关进入客厅。所以没有踏进车库里。你是如此判断的吧。」
「啊!?难道不是这样吗?」
「哎呀,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把车停在玄关前面喔。」
这回轮到健三居高临下了。小山田刑警慌乱地连忙反驳。
「可、可是,昨天早上,你的车明明就停在槙原邸的玄关前没错呀。那幕景象我记得很清楚喔。」
「刑警先生看到的是,我从派出所回来停车的地方啦。那时候,因为是分秒必争的情况,我确实把车子停在玄关前。不过,和我最初来到槙原邸的情况不同。因为我之前根本不知道大舅子死在里面。」
「咦!?这么说,也就是说……你把车停在车库里?」
「没错,我倒车停在大舅子的奔驰旁边。因为那个车库向来只停一辆车,还有空间可以停一辆车。停好车子以后,我绕到玄关,按下门铃。」
「原、原来如此。这么说来,这颗钮扣的掉落……」
「大概是在车库下车的时候掉的吧。不,也有可能是为了赶去派出所,匆忙上车的时候掉的。不过,不管是哪个都没什么差别。总之,这颗钮扣是在昨天早上掉的。并不是案发当晚掉的。基本上,那晚我不可能把扣子掉在那里。因为我整晚都在『健身实验室』指导三十位学员做瘦身操。那才是真的一步都没踏进槙原邸啊。」
「这、这样子啊……原来如此……」
现在立场完全逆转了。笑得自信满满,摆出胜利者姿态的是健三。
小山田刑警则扼腕痛失即将到手的胜利,一脸遗憾地咬着嘴唇。
就在胜者与败者壁垒分明的情况中——
喀嚓一声传来开门声,端着托盘的少女畏畏缩缩探出头来。
「那、那个、老爷,我端咖啡来了……」
健三伸手制止少女,斩钉截铁地说:「不·需·要。」
8
两人的对决结束后,在泉田邸的玄关。
聪介向健三行礼致意,说了一段客气的道别话:「今天我就告辞了。不过,说不定还会来府上叨扰。到时候也请多多帮忙。」其实翻译得直白一点是这个意思:「今天我就先放你一马。不过,别以为这样就没事了。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就聪介而言,是想竭尽全力虚张声势。
但是走出玄关后,聪介的双肩便无力下垂,脚步沉重得有如铅块。
昨晚,聪介为了拆穿健三的诡计,把玛莉伊送回泉田邸之后,直接前往槙原邸。聪介猜想,健三是连同椅子搬运尸体,想把重点放在调查搬运路线上。如果在车库、后门、走廊、客厅这些地方发现什么证据,或许就能找到破案线索。
而他也确实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