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放学后再推理 雾之峰凉的屈辱

觉会有点不一样。的确,朝着一垒跑去的击跑者在规则上还不算是一垒跑者,你说的没错。可是,实际的情况是,击跑者在跑向一垒中途,他内心的感觉应该是自己已经变成一垒跑者。」

  「喔——对耶,应该是这样。」

  「同样的,朝二垒跑去的一垒跑者也会觉得自己是二垒跑者,朝三垒跑去的二垒跑者也是一样,而原本是三垒跑者的人则会觉得自己已经完成跑垒者的任务,变成『得一分』。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

  「也就是说,裁判的观点和选手的观点在每一垒上都产生落差。」

  「对,在菱形场上选手四人各自朝着自己的垒包前进。裁判和选手看到的画面都一样。但是,两者的观点却会有微妙的落差。裁判遵从规则,认为前行的三人为跑垒者,不认定跑在最后的击跑者为跑垒者。而选手们则是顺从自己的感觉,跑在最前面的三垒跑者会认为后面三个人才是跑者,反倒不被认为自己是跑垒者。」

  「老师,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这种观点上的落差,也发生在昨天的E馆中。E馆里面的选手和裁判之间的落差观点。」

  「对,把整个E馆当成菱形球场。四球——不,应该说是死球——(注:日文的四坏球称为「四球」或「死球」,发音相同)保送之后,往一垒跑去的击跑者为雾之峰凉,就是你。从一垒跑向二垒的跑者为斋藤君,二垒跑向三垒的是江川警卫。然后从三垒往本垒冲刺的就是犯人。合计共有四名跑垒者。此时,一名裁判登场。」

  「工友藤田。」

  「对,工友藤田这个善意的目击者就是裁判。而你和斋藤,以及江川警卫这些追捕者就是选手。就像裁判和选手之间的观点落差一样,追捕者和目击者之间意识上也有落差。两者虽然看的是同一个场景,但不一定用同一个观点看。犯人急中生智利用这点。这样说好像太抽象了,那我们把话说得具体一点。」

  石崎老师说明昨天的现象。

  「犯人在行窃现场,也就是视听资料室被你撞见。为了不让人瞧见自己的样子,他把你撞飞后跑到走廊上。犯人往走廊②逃走。听到骚动的斋藤从生物教室冲出来追犯人。这下追捕者变成两个人。你和斋藤往走廊②前进,到了中途你们和从走廊③现身的江川警卫会合。追捕者现在变成三人。犯人比三名追捕者还早到达玄关④。可是他走出玄关④后碰巧遇到工友藤田。大概当时犯人的模样被藤田看得一清二楚。在一般情况下,大概都会觉得万事休矣。可是,犯人却灵机一动,想出一个诡计,让自己变身成追捕者的一员。」

  「变身成追捕者?怎么做?」

  「简单,只要和做出和你们一样的行为就好。正确地说,他预测到你们这些即将赶到的正牌追捕者的行为,然后故意做给藤田先生看。你们在玄关外面遇到藤田先生时,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问他犯人的去向啊。」

  「对吧,任谁都会这么做。犯人也是如此猜测。所以犯人抢在你们之前先做出同样的事。犯人走出玄关遇到藤田先生时,故意作出追捕者的举动,然后问一些类似『小偷往哪边跑走?』的话。藤田先生对这问题当然会这么回答:『我没看到什么小偷。没有人从这里经过。』这样回答一点也不奇怪。藤田先生不会去想到一个问说『小偷往哪边跑走』的人,竟然就是小偷本人。犯人并没有在意藤田先生的回答,而是做了一些搜寻四周的举动后离开现场。大概是从这栋建筑旁的小路逃走了吧。」

  「……」

  「你们这三个追捕者刚好接在他后面出现。江川警卫立刻问藤田先生:『刚才有人经过这里吧,他往哪边走?』对于这个问题,严格来说,若藤田先生要回答毫无虚假的答案应该是:『有一个男的经过。』可是,对藤田先生来说,江川警卫的问题就算不是和先前的问题完全一样,也至少是非常相似的内容。人若是连续被问到相似的问题,会自动解释成对方询问同样的问题,所以心想只要作出同样回复即可。所以,藤田先生回答犯人:『没有人从这里经过。』在先,紧接着面对江川警卫的问题,自然还是回答:『没有人从这里经过。』藤田先生判断这才是正确的回答。」

  「所以说,现实的状况是藤田先生在回答两次同样问题时,犯人早已从他眼前溜走。可是,事情真的可以这么顺利吗?」

  「当然运气也帮了他不少忙。例如,只要江川警卫再多坚持一点向藤田先生追问下去,就能化解双方的误会。但是,江川警卫听到藤田先生的回答,立刻会意成学生在耍他,所以转而怀疑你和斋藤。也因此他错失了重新查明藤田先生证言的机会。」

  光听着老师的分析似乎没有错,但我发现石崎老师的推理出现一个重大的漏洞。

  「这就奇怪了,」我像是抗议般说道。「假设他们之间真的发生如你所说的误会,藤田先生相信犯人的谎话,把犯人当成追捕者之一,这当然有可能。可是老师,这样的话,在藤田先生眼中,追捕者应该有四个人才对。可是藤田先生对着我们说,追捕者只有三人。那个画面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当时藤田先生打开生物教室的那扇窗,归还跟石崎老师借的肥料。他是这么回答江川警卫的:『我没看到什么小偷,只看到你们三个人。如果真有小偷,一定是你们三人其中之一。』如果藤田先生把犯人当成追捕者,他的答覆应该不是『三人』,而是『四人』才对。」

  「好问题。不亏是侦探社副社长。可是,这个问题我前面应该已经说明过才是。」

  「有吗?」

  「满垒四坏球保送的说明啊。在菱形场上有四名跑垒者。击跑者以为包含自己的后面三人才是跑垒者,裁判则将除去击跑者的前面三人看作跑垒者。也就是说,藤田先生所说的『三名追捕者』和你说的『三名追捕者』的涵义不同。对你来说或许很难接受,但这是事实,没办法。你所说的『三名追捕者』当然不包括犯人,但一定包括你自己。江川、斋藤和你,三人。可是藤田先生说的『三名追捕者』,如同前面说明的,包括犯人在内。而雾之峰凉,你的存在则不包含在内。」

  「怎——怎么有这种事!」

  面对石崎老师意外的言论,我脸色大变反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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