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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那个工友先生怎么看都是个无辜的第三者。也就是说——!
一定是这样没错。我将手指朝天,一副引起大家注目的样子,发表自己的推理。
「也就是说,唯一可能的结论就是这样,犯人并没有逃走!」
「没有逃走。」斋藤学长用沉稳的声音重复。「换句话说——」
「没错,犯人就是案发当时在这栋建筑物中的我们三人其中之一。没有其他可能了。」
轻微的快感从背脊窜过,我的心情就像奋力击出全垒打一般。
就在这时候,生物教室的窗户传来敲击声。我好奇地打开窗,正是刚才讨论到的工友先生藤田。他透过窗格的间隙,将一袋化学肥料递给我。
「这是跟石崎老师借的,帮我放回老师的桌上,告辞。」
当他正准备道别时,工友先生被斋藤学长叫住。
「请等一下。我可以再问一次刚才的问题吗?」
「刚才的问题是指——那个小偷是不是逃走了?是吗?这个问题已经问过好几次了,我的答案还是一样。」
斋藤学长问完后,这次轮到江川警卫:
「可是,真的有小偷入侵,这是不会错的。逃跑的路线只有那个玄关,但你却没看到小偷。藤田先生,你真的没看到任何人吗?」
「我没看到什么小偷,只看到你们三个人。如果真有小偷,一定是你们三人其中之一。哈哈,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哈哈哈哈!」
「……」
我的心,暗地里受了伤。以名侦探自居的我所做出的推理,其程度却和一个普通欧吉桑开玩笑说出口的内容差不多。我的心情就像全垒打被判决无效一样。
在尴尬的沉默流逝中,斋藤学长敲了敲桌子为这空虚的争论画下休止符。
「我们自己在这里推论也没用,不如报警吧。这毫无疑问是个窃盗事件。」
正确地说,是窃盗未遂事件。这么说来,这名犯人以前很可能也犯过同样的罪行。虽然是未遂,但是绝不会被宽待。
「该报警吗——?」城之内室长口齿不清地说。
「我不太想报警——特别是学生之中如果有人被逮捕,还有社会舆论的问题——不要误会,我没有怀疑你们的意思。」
「我听起来倒觉得你从头到尾都是在怀疑我们。」
我听起来也是这样。
「我也认为应该报警。」江川警卫提出建议。
「总之由我先向理事长报告,再等待进一步的指示吧。江川在这里待命,先做现场保存。两名学生可以先回家了,家人应该很担心吧。没事啦,放心。理事长应该不会报警才是。」
果然,感觉从头到尾就是在怀疑我们,是我多心了吗?
当晚,我和斋藤学长分别走完全相反的路回家。
江川警卫一个人留在E馆看守。
城之内室长则去理事长那边说明事件。
而藤田工友却在校园内的饮水机旁不知被谁用尖锐物品敲击头部,濒临生死关头。
幸好,最早发现此事的是宫田警卫,听说因为他八点半事情还没处理完。
结果,这个事件还是由警察介入了。
五
事件隔天。学校里面挤满了警车、刑警、媒体,从上到下一阵兵荒马乱。老师为了处理许多杂事,当天几乎都是自习。早上在学校里面煞有介事地开始流传「藤田先生死亡说」的流言,但下午随即被更正。据说藤田工友的确头部受到重伤,不过由于及早发现,命暂且保住了。也就是说,昨晚的事件正确的说法应该是「窃盗未遂及杀人未遂事件」。
当然,我们是关系者之一,也被刑警叫去接受调查,结果我们讲得不是很流畅,刑警先生真能理解昨天小偷消失事件的经过吗?我有点担心。
下午,为了将昨天未竟的任务处理完,我去生物教室找石崎老师。就是侦探社的聘雇顾问一事。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听石崎老师的回复似乎很乐意。
「什么,侦探社?原来我们学校有这种社团啊。什么,顾问?我吗?虽然不是很清楚要干嘛,嗯,侦探小说研究会的顾问,这个头衔似乎不坏嘛。应该说我还蛮喜欢的。以消磨时间来说,也不是不能接受啦。」
老师对于侦探社的认知和我们有些出入,不过先不计较这些了。
「不过,我有条件。昨天的事件——不,等一下等一下,这时候千万急不得。听你说之前,我必须做好相称的舞台设定。等我一下。」
石崎老师说完,嘴角浮现犯罪者的奸笑,情不自禁地开始准备。我把它写得详细些。在三角瓶中注入矿泉水四百CC,再将它放在实验用的瓦斯喷灯的炎柱上。利用等三角瓶的水沸腾的这段时间,他把大口的漏斗装在烧杯上,漏斗中放上圆锥形的滤纸。接着,他从标签斑驳的瓶子中挖出三大匙焦棕色的粉末,倒在漏斗上。片刻,老师将三角瓶中滚水缓缓注入漏斗之中。浸透过滤纸的热水摇身变成香气四溢的琥珀色液体,通过漏斗流入烧杯之中——。
「这是由南美出产,茜草科常绿灌木的种子,烘培过后的磨成粉,在已煮沸的水萃取出的液体,当然没有任何添加物。懂了吗?」
「简单的说,就是黑咖啡。」
石崎老师将烧杯中的液体倒入杯中递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