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多摩川流司的眼睛问,「土山小朋友说他『在三垒一侧看见了理事长』?」
「对,土山博之助说,他在三垒边的入口处,看见了理事长,也就是真知子夫人……啊?!……不对!……」
侦探部长多摩川流司缓缓闭上嘴,似乎终于意识到了,摆在自己眼前的大问题。
「对哦,好蹊跷。」恢复了自信的芹泽有夕子老师坚定地说,「我在三垒那边,土山小朋友却没有看见,反而说在三垒一侧,看见了真知子阿姨。真知子阿姨怎么会在三垒一侧?她应该是在一垒那侧。」
确实蹊跷。土山博之助说他在「三垒一侧看见了理事长」,误以为「理事长是贤三郎先生」的我们,自然没有对土山博之助的证词提出质疑,因为贤三郎确实穿过内野,在三垒一侧露过面,土山会看到他合情合理。然而,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土山博之助看见的理事长就是真知子夫人。而轮椅上的真知子夫人,应该和吉野小姐在一垒边的入口处,没有移动,所以,土山博之助不可能在三垒一侧,看见真知子夫人。
「土山这个家伙,他竟然说谎!……」
听到八桥京之介这样断言,侦探部长多摩川流司摇了摇头。
「不……不可能。我把他吓唬得够戗,他才说出的那些话,应该就是真话。」
「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知子夫人明明在一垒一侧,土山博之助却说,他在三垒一侧看见了真知子夫人,解释不通啊。」
我向祖师谷警部求助,警部却移开了眼睛。关键时刻派不上用场的警部。不光警部,乌山刑警、樱井梓、侦探部长多摩川流司、八桥京之介、芹泽老师、桥元省五郎、安西大婶……这里的所有人都困惑不解。没有任何人可以解答我的疑问。
我正在这样想……
「一切都清楚了。」只有坐在轮椅上的真知子夫人,表情豁然开朗,宛如终于寻求到真相的名侦探,「事情到这一步,只有一个可能性。星期六晚上九点,我和丈夫还有吉野小姐,不是在飞龙馆球场的一垒一侧,而是在三垒一侧;同样,有夕子和桥元省五郎也并不在三垒一侧,而是在一垒一侧。也就是说,星期六晚上,球场的一垒和三垒被对调了。」
真知子夫人转动轮椅,直面那个人,平静地开口了。
「趁早认罪吧,桥元先生!……」
理事长秘书桥元省五郎,似乎被真知子夫人的话,突然击中要害,无力地倒在了地板上。
六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我们从龙崎家的客厅那里,移师到飞龙馆球场的散步道。四周黑漆漆的一片,球场周围的杂树林,已经完全被夜幕笼罩了。
走在路上的除了我,还有六个人一条狗——多摩川部长和八桥,带著爱犬维克多的真知子夫人、芹泽老师、樱井,还有祖师谷警部。为慎重起见需要说一下,随行的那「一条狗」指的不是祖师谷警部,而是维克多。
祖师谷警部的搭档乌山刑警不在现场,原因是刚才在龙崎家的客厅里,真知子夫人说出了惊天动地的见解,之后桥元省五郎终于承认了罪行。随后,真知子夫人提出这样的要求:「警部,你可以借我两、三名部下吗?」
「啊?……要做什么?」祖师谷警部双眼圆睁地问道。
真知子夫人却平静地摩挲著轮椅扶手,解释道:「我需要人为我做些体力活。如果可以借给我几个人,警部就能目睹星期六晚上,到底在棒球场里发生了什么。现在天色已晚,正好适合再现当天晚上的情形。」
「知……知道了。」其实什么也不知道的祖师谷警部,马上转过身来吩咐,「乌山,带上两、三名年轻刑警,来协助真知子夫人。」
乌山刑警接受了命令,带来了两位年轻的制服警官。真知子夫人把两位制服警官和乌山刑警,带到了另外一个房间里,向三人下达了特殊指令。
从房间里出来以后,真知子夫人低下头,对乌山刑警说:「那就拜托了。」
女刑警潇洒地竖起大拇指回答:「你就只管交给我吧。」刚一说完,就带著两名制服警官出门了。
就这样,乌山刑警和我们分头行动,她大概早已带著制服警官,抢先抵达飞龙馆球场了,遵照真知子夫人的指示做准备。
可是,到底是做什么准备呢?……我也猜不透。
侦探部长多摩川流司他们对事情的发展兴致盎然,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专心致志地聊著天。
「我不明白,真知子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说星期六晚上,一垒和三垒对调了?……这简直太荒唐了,这就像说『今年一郎和三郎对调』一样不可能。」
「可是,真知子夫人很有自信,她居然营造出推理世界里,『安乐椅侦探』的紧张气氛,真是非等闲之辈啊。」
「她可不是什么『安乐椅侦探』,而是『轮椅侦探』。算了,就来领教她的本领吧。」
「我们还要走多久啊,是不是已经绕球场两、三圈了?」
似乎就等著八桥京之介的抱怨了,不料他的话音刚落,真知子夫人的轮椅,就忽然转动九十度,拐到另一条路上。
路的尽头,有一扇两边开的大门,门上的链条锁已经解下来了,旁边挂著一块牌子,上面写著「一垒一侧入口」。
真知子夫人来到那块牌子旁边,灵活地操纵轮椅,转过身面向我们。
「好了,现在开始,再现事发当晚的情形……不过,在这之前……」真知子夫人对芹泽有夕子老师说,「有夕子事发当晚,正在三垒一侧,对吧?……那就请有夕子去三垒那边。」
说完之后,真知子夫人便打开铁门,指著黑漆漆的球场,吩咐一声:「好了,你去吧,那边有警察等著,接下来你就听他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