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有关的离奇杀人事件』。」真知子夫人两手一拍,肯定地说,「这项『离奇』的特徵,会让人淡忘『为什么犯罪现场选在外野后方的屏障』这个关键的疑问。这就是凶手打的算盘。」
樱井梓颇显失望地问道:「最终,这次的事件,根本不是『棒球比喻杀人』啊?」
然而,真知子夫人给出了令人意外的答案。
「不,『棒球比喻杀人』也确实发生了,那就是第二起和第三起事件。」
「什么?这又是怎么回事儿?」几个学生异口同声地惊问起来。
「谋划杀害野野口教练这个诡计的,也许是我的丈夫;但是,提议在尸体旁边摆放棒球道具的,大概是桥元省五郎先生。我丈夫接受了他的建议,他或许认为:这样也能让事件更难破解。然而,对桥元省五郎来说,这只是『棒球比喻杀人』的第一步。对,在第一起事件中,桥元不过是我丈夫的共犯,但是,在第二起和第三起事件中,他都是实实在在的主犯,这一点也是让这次的事件,难度加大的关键。」
芹泽老师呻吟般地问:「桥元省五郎那小子的动机是什么?」
「这个就只能靠想像了——桥元省五郎真正想杀的人,大概是吉野小姐。根据我的观察,桥元最近一直在设法接近有夕子,有夕子对他也不反感。我和丈夫没有孩子,近亲只有有夕子一个人,龙崎家的财产和飞龙馆高中理事长的位子,不久之后,必然会传给有夕子和她的配偶,桥元省五郎热切地希望,能够和有夕子结婚的原因昭然若揭。但是,如果吉野小姐从中阻碍——比如说,桥元省五郎就曾经和吉野小姐交往过,现在被吉野逼婚……当然,我也不能肯定。」
「这个……怎么会?!」芹泽老师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惊恐万状的神情,「不可能!……就算他杀死了吉野小姐,我也不能肯定地会和他结婚,或许会甩了他,转而喜欢别的男人吧?」
「桥元可不认为,自己会被有夕子甩掉,他就是这样自信心过剩的男人。你不觉得他是这种性格的人吗?」真知子夫人举目看著芹泽有夕子老师,有夕子老师顿时觉得面红心跳。
「好像是的……」芹泽有夕子老师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咬紧嘴唇。
「当然,桥元先生也不可能没有理由地杀人。我丈夫把他卷进,自己杀害野野口教练的计划之中,由此煽动了他的杀心。桥元省五郎于是就藉著我丈夫的杀人计划,考虑去杀掉吉野小姐。」真知子夫人感慨良多地摇著脑袋瓜子说,「要搭我丈夫的顺风车,就必须先堵上他的嘴,结果,就是野野口教练、龙崎贤三郎、吉野小姐三人相继死去。桥元开始考虑,有没有一个好的办法,能够把这三起杀人事件联系起来,假扮成是一个杀人狂魔,连环作案。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被怀疑的可能性就会大大降低。」
芹泽有夕子老师频频点头。
「表面看来,桥元省五郎和贤三郎叔叔互相信赖,龙崎贤三郎叔叔就算被杀掉了,也很难怀疑到他的身上。野野口教练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不可能被怀疑。他是这样考虑的吧?」
「问题是怎样才能把这三起事件,伪装成是同一名凶手,犯下的连环杀人案。桥元绞尽脑汁,想出了『棒球比喻杀人』的骗局。」真知子夫人笑著说,「于是,桥元先生在野野口教练的尸体旁边,放了一个本垒垒球包.接球手手套和一个球,完成了『补杀』的比喻。但是,因为桥元对棒球用语的误解,这个比喻不是『补杀』,而是『捕杀』——强调『被捕后就被杀死了』这一点。」
「这样的话……」芹泽有夕子老师点著头说,「如果这个比喻杀人,是贤三郎叔叔完成的,就不会有这种错误。贤三郎先生对棒球很熟悉。」
「嗯,从这一点,也能够看出『比喻杀人』,不是我丈夫设计的,而是桥元省五郎那个畜生。」
「贤三郎叔叔站在旁边,看著桥元在尸体旁边摆放棒球道具时,为什么没有察觉呢?」
「这个问题提得好。因为我丈夫当时深信,这只是迷惑警察的障眼法,没有想到,会发生第二和第三起杀人事件,更是做梦都没有料到,自己竟然也会成为被害者。可是,当时桥元的脑子里,已经写好一张安排表了,上面清楚地写著,在『补杀』野野口教练之后,下一个就是『刺杀』我的丈夫,最后是『夹杀』吉野小姐。他应该也想好了具体的方法,尸体旁边一定要放上,从鲤之洼学园偷来的垒球包、手套以及棒球,『刺杀』的时候使用精致的刀,强调『被刺死了』,『夹杀』则利用被压在书架下这一点,强调『被夹击』的状况。他企图这样做,把三起事件伪装成互相有关联的连续谋杀事件。」
「的确,光看现场,会认为是哪个杀人狂魔,因为某个想法,而用相同的手段,袭击了三个人,但是,实际上,野野口教练被杀案和另外两起事件,其实完全不同。」
「嗯,其实这一点,也清晰地体现在三起事件中。第一起事件中,凶手使用了复杂的诡计,让事件无比繁复。但第二、第三起事件,表现的却非常简单。把我丈夫叫到神社境内,用刀刺死;打昏吉野小姐之后,用刀刺伤她,再推倒书架……桥元省五郎的做法很简单,只不过是在尸体旁边摆上道具,让事件看上去很复杂。」
樱井梓不寒而栗地搓著手臂说道:「桥元省五郎的做法虽然简单,却非常狡滑。」
「他的确挺聪明的。比如,为制造第二个内野,而从鲤之洼学园偷来的四个垒球包,原本并不是为了用于比喻杀人的,却被桥元巧妙地,用在了自己设计的『棒球比喻杀人』之中。」
「但是,他最终还是失手了。」芹泽老师语带讽刺,「想不到他还是个这样的人。」
「嗯,第三起事件中,他没有杀死自己真正的恋人,这不像是他会犯的错误。他究竟是自以为刺中了要害,其实没有;还是察觉到有人来的动静,而仓皇逃跑了呢?……反正吉野小姐被救活了,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真知子夫人敲了敲自己的膝盖,似乎在宣告她那精彩的推理即将结束。
「你们应该差不多明白了吧。」真知子夫人的语气,忽然低落下来,「揭露出自己丈夫的罪行,这感觉还真是好好寂寞啊。没想到会有这样一天。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