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个啊!……」真知子夫人回答说,「那是对星期六晚上,我丈夫行动的忠实再现。」
「也就是说,星期六晚上,贤三郎先生摔倒了?」
「是的。对吧,桥元?……」
真知子把问题扔给桥元省五郎,似乎想让他详细地解释一下。
「啊,没错。叔叔在三垒那边,跟我和芹泽小姐聊完天,返回一垒的途中突然摔倒了,正好是在绕过投手踏板的时候。我当时很担心,不过,看起来没有大碍,叔叔很快就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就像刚才多摩川同学再现的那样,然后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又回到了一垒那一侧。」
真知子夫人听著桥元省五郎的介绍,频频点头,把话头接了过去:「我也清楚地记得那个场面。我和吉野小姐一起,在一垒这边等著我的丈夫,他很长时间没有回来,我正担心的时候,终于看到他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等……等一下。」多摩川部长慌忙打断真知子夫人的话,「贤三郎先生很长时间,都没有从三垒那边回来吗?」
「嗯,是的。我记得我等了很久。」
「等了很久?大概有几分钟。」
「这个嘛,准确时间我不知道,但是,比一般锁门的时间长很多……」真知子夫人说著顿了一下,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大概有五、六分钟吧。对吧,吉野小姐?」
高个子女佣微微弯下身体,同意真知子夫人的推测。
「对,差不多。」
「有五、六分钟啊。」听到这个微妙的时间,侦探部长多摩川流司眉头紧锁,「昨天,我听芹泽有夕子老师说,贤三郎先生在三垒那边,逗留了三、四分钟。」
「哦,是吗?……」真知子夫人向身边的年轻男人确认,「桥元,你觉得呢?」
桥元省五郎略一沉吟,点了点头说道:「嗯,叔叔在三垒那边,和我们最多聊了四、五分钟。」
「四、五分钟?……」侦探部长多摩川流司一脸困惑,「芹泽老师说三、四分钟,桥元先生说四、五分钟,真知子夫人说五、六分钟。到底哪一个是准确的呢?」
「这个问题不至于考虑得这么复杂吧?反正就是五分钟左右,当时谁都没有看手表,确认时间,有些许误差也情有可原,有夕子也并没有断言,肯定是三到四分钟,。」
「这样说起来,她好像很不确定,还说过『可能更长一点吧『。」多摩川流司说。
真知子夫人在轮椅上,点头同意侦探部部长多摩川流司的话。
「对,我也没有绝对的自信,毕竟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地等人,会感觉时间过得很慢……刚才说到哪里了?……啊,对了、对了,正说到我丈夫摔了一跤。」
真知子夫人将一度偏离的话题,又随意地拉了回来。
「我丈夫终于出现了,我松了一口气,当时他正好在投手踏板旁边,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于是便摔倒了。也许是踩到了防水垫吧,反正就像小学生一样,扑腾一下子摔倒了。我丈夫似乎很尴尬,笑著走回我们身边,对我们随口说道:『年纪大了,跑几步路,腿就不听使唤了。』他还好一阵子没止住笑。」
「贤三郎先生笑了?」八桥京之介意外地问道。
「对,觉得自己摔了一跤很可笑吧。」
「叔叔肯定是不好意思地笑了。」樱井梓很快地便得出结论。
「那么,我再问一个问题。」侦探部长多摩川流司又提出了一个问题,「我穿过内野的时候,故意没有走投手踏板,而是绕了一圈,这当然也是祖师谷警部的指示。这样做,也是为了忠实再现,贤三郎先生的行动吗?」
「嗯,不错,我丈夫当时,的确绕开了投手踏板。」
「这是为什么?……我认为,横穿内野,直接从投手踏板上走,应该是最短距离吧。」
「理由很简单。多摩川你也看见投手踏板上,盖上了防水垫吧?星期六晚上的情况,和今天晚上相同,上面盖著一层防水垫,我丈夫不喜欢穿著鞋子,踩在垫子上面,所以,他就故意绕开投手踏板。如果上面没有防水垫,我想他会直接从投手踏板上踏过去的。」
「啊,果然是这样啊,我刚才就猜,可能是这个原因。」
「莫非你们也认为,我的丈夫十分可疑?」真知子夫人似乎现在才反应过来,诧异地看著我们,「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可想错了。我丈夫不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我和他一起生活,最有发言权了。」
「嗯,这个当然,芹泽有夕子老师也这么说。」
「哎呀,你们从有夕子那里,得到了不少消息啊,不愧是『侦探部』啊。有夕子还说了什么?」
「主要是星期六晚上发生的事情。芹泽老师说龙崎家所有的人,都有不在场证明,还说桥元先生向她告白,说『请和我交往』……」
「喂喂喂!……」一直面无表情、沉默不语的桥元省五郎,突然惊慌失措地甩动双手,「你说什……什……什么?她怎么会告诉你们这些……别乱开玩笑了!」
真知子完全无视奋力掩盖事实的桥元省五郎,坐在轮椅上的她,眼睛一亮。」哎呀,有意思!桥元对有夕子……喂,原来是这样啊!……」
五
后来我们就和真知子夫人一行人告别了,坐上公交车踏上归途。樱井梓似乎还想和真知子夫人聊一会儿,就没有和我们一起走——也许,她只是单纯地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吧。
我们在鲤之洼学园旁边的公交车站下车。尽管夜色已深,却依旧酷暑难当,刚才在杂树林里,没有感觉到的热气,此时突然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