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宽阔的球场上,一年级学生正在进行比赛前的洒水,和球场整理工作。可是,「纯天然」球场再怎么洒水,也还是杯水车薪——不,应该是杯水车土。转眼间就被盛夏火辣辣的阳光烤乾了,洒水不过是自我安慰。
「这个球场有多大?」樱井梓举起手遮在头顶,提了这么一个朴素的问题。
部长凝神看著远方的围栏,读出上面的数字:「上面写的是……两翼一百米,中间一百二十米。」
「哇,简直和东京巨蛋一样大呢。」作为高中的棒球场,这里的面积确实相当大。
四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一段时间。」部长看了看手表,「好,我现在去鼓励一下土山队长。」
「是啊,去吧。」
不是棒球部的成员,却能在比赛即将开始之前,若无其事地前去探访球员席的,放眼整个鲤之洼学园,大概也只有多摩川部长和学生会主席樱井梓了。这两个家伙果然不同凡响。
然而,部长在快到球员席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
「哎呀,出什么事了?」
球员席里身穿制服的选手们,正靠在一起窃窃私语。是在制订对付飞龙馆高中的秘密攻略,还是在商量比赛结束后去哪里玩?
「那么严肃,在聊什么呢?」
「不知道。」多摩川部长疑惑地歪著头,接著毫不犹豫地踏入球员席,「喂,土山队长在吗?我来参观了……」
听到多摩川部长的招呼声,聚在球员席的棒球部成员们,齐刷刷地投来充满希望的视线,又随即发出失望的叹息声。虽然不清楚具体原因是什么,不过,能看出是我们的出现,让他们的希望落空了。
「干吗啊,多摩川?……」身穿制服的土山队长,板著脸迎接部长,「畜生,你来做什么?看我们的笑话吗?」
「不,我想来慰问前线战士。」
「讽刺!快回去!……」
「我说了,我是来慰问前线战士的!请接受我的深情厚意!……」多摩川部长认真地反驳完土山队长以后,环顾一圈与棒球比赛的气氛格格不入的、死气沉沉的鲤之洼学园球队选手席,「怎么了、怎么了?……干吗是这种守灵似的气氛?!……哈哈哈哈,我知道了!今天是什么?……球棒?手套?还是投手板?……」
「浑蛋,你在说什么啊?」
「呃?没有什么被偷吗?」
「没这种事。」土山博之助队长火冒三丈,「没有什么东西被偷,跟上次的垒球包失窃事件没有关系。」
站在稍远处,一直聆听他们对话的樱井梓,莫名其妙地小声问我:「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鬼玩意儿?垒球包失窃事件是什么?」
我小声地对她回答:「咦,樱井,难道你不知道吗?……其实,就在一个星期以前,咱们学校的棒球部,发生了垒球包失窃事件。某日早上,土山队长一到球场,就发现四个垒球包都不见了。」
「啊,有这种事?不可思议,到底是什么人,偷了这么无聊的东西?啊,莫非是……」
「不是多摩川部长。」我简洁地打住她的话头。
「哎呀,是吗?……」樱井梓自顾自摇著头,「如果不是多摩川,啊,不会是……」
「也不是土山同学自导自演的戏。」
「哎呀,是吗?」
不管是谁,听到这件事的最初猜测都一样。
「我想不到其他可疑的人了。」樱井梓泄气地说。
「嗯,现在还没有抓到窃贼,真相不明。」
多摩川部长则对我和樱井梓的对话毫不理睬,继续盘问土山博之助:「你们怪里怪气的,有什么秘密吧?……有麻烦的话,最好老老实实地讲出来。怎么了?……忘记带球棒了?钉鞋被人藏了一只?还是选手少了一个?」
「不,不是选手……」
「那么,是教练?」
「对。」
「什么,教练不见了?!」
「不是不见了。」
「难道死了……」
「你别自作主张地说死他!他只是还没到球场。」
「什么,他还没有来吗?!……马上就要比赛了,这也迟到得太离谱了吧。」
确实。选手席上只看到选手,没看见教练。
「教练好像是野野口吧?」
「啊,是的——野野口启次郎教练,今年春天就任的中年教练。」
高中的棒球队教练一般有两种,一种是擅长打棒球的老师,另一种是外聘来的专业指导老师。野野口教练属于后一种。不过,他并不是「能保证输赢」的职业教练,真实情况是,校方屡次被「能保证输赢」的职业教练拒绝以后,才想到去请正好住在附近,又有打棒球经验的大叔担任教练。
当然,学校支付了相应的报酬,然而,坊间依旧充斥著这样的评论:「你还真的接受了啊」、「真是个心胸宽广的人啊」、「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我们学校的弱小棒球队,在世人眼中俨然是颗「烫手山芋」,而敢于接受这个委托,一定是因为野野口启次郎这个人,对棒球怀有非同寻常的热忱。
「教练居然在今天这么重要的比赛迟到,太不可思议了。难道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