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生气,你这么生气,反而让人觉得蹊跷。」
「有什么蹊跷的!……」土山博之助不高兴地坐了下来,「我又没有说谎。今天早上,我到球场一看,垒不见了,一垒、二垒、三垒还有本垒,全部被偷了。昨天傍晚训练结束的时候,还没有任何异常,肯定是有人趁半夜偷走了。」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多摩川部长终于平静了下来,再次询问土山队长,「那么,身为棒球部队长的土山,把我们侦探部叫出来的原因是……?」
「哎呀,这个嘛,其实……」
土山博之助扭扭捏捏地刚要开口,却见部长把铲子插进烤得程度正好的猪肉杂菜御好烧下面,接著掀起、翻转,御好烧在空中完美地翻了一个身,啪!掉在烧烤盘上,换了个面继续煎烤。
部长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说道:「好了,土山,接著说。」
「浑蛋,你他妈的压根儿就不打算,认真地听我说话!……」
「是你小子把我们叫到御好烧店的,我这样做有什么不对的!……」侦探部部长回了一句。
两个人又纠缠在了一起,互相拽住对方的前襟。八桥和我慌忙拦在中间。
土山博之助再次在椅子上落座后,终于开口回答了部长刚才的问题。
「我特意把你们叫出来,不为别的,喏,你们打著侦探部的旗号,好像精通这行,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是这么回事啊!……」
想不到是件正经事,我摸著胸口放下心来。
「可是,严格来说,『打著侦探部的旗号』这句话不对。」八桥又开始挑刺了。
「说得一点不错,我们确实想打旗号,可是连活动教室都没有。」多摩川部长闹起了性子,「棒球部真好啊,不光有活动教室,还有专用球场。」
「对啊,对啊,和我们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两位前辈会怨声载道,本来也无可厚非,「棒球部」尽管实力弱小,却是活动社团的宠儿。而另一方面,「侦探部」是个非正式团体,没有活动教室也没有预算,两者之间的差别,就像熊猫与身份不明的生物。哎呀,应该说就像熊猫与寄生虫。说实话,没有活动教室的侦探部,经常去蹭其他社团的活动教室或练习场,棒球部的球场,似乎也当过侦探部的地盘。
「先不说这个。」八桥京之介扯回到刚才的话题,「盗贼的目的是什么呢?不会是想打棒球,所以就把垒球包拿走了吧?」我说出谁都能想到的、四平八稳的意见。
「是不是单纯的恶作剧呢?也许是仇恨棒球部的人,出于捣乱心理做的。」
「是吗?……垒球包被偷了,对棒球部来说没什么难办的。先不说比赛,练习的话,随便用什么都可以代替。」
「八桥说得没错。」侦探部部长语带嘲讽地说,「如果真想让棒球部束手无策,比起垒球包,还是偷土山兄的钉鞋更有效果。」
「浑蛋,现在被偷的不是我的钉鞋,而是垒球包!……」土山博之助愤怒地扯著嗓子喊。
「好了好了,冷静一点。」八桥安抚土山,「恶作剧这个说法,简直太荒谬了,咱们学校的学生,谁会对棒球部玩儿恶作剧啊。」
「可能是竞争学校……」
我还没有说完,部长就打断了我的话:「哎呀,小通,这个不可能,因为我们学校的棒球部很少赢球,不会招来其他学校的怨恨。只要放任不管,我们自然会输。淘汰赛的时候,能和我们学校编在一组,感谢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怨恨我们?这正是我们学校棒球部的优点,对吧,土山?」
「你说得这么直接,害得我都没办法生气。」恼羞成怒的土山博之助队长,心口不一地说道,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不停地抖动著,「确实,我们棒球部不会招来别人的怨恨。」
「那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这是内部人员作案。」土山博之助重新振作起来,昂首挺胸地发表重要宣言,「盗贼就是这个学校里的人。」
「哦?……你很有自信啊,你这样断言的根据是什么?」部长不可思议地问。
「我没有根据,不过,还是有一些头绪的。」土山博之助队长狐疑地盯著眼前的部长,「多摩川,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问题?可以啊,随便问。」
「那我就不客气了——多摩川。」土山队长问了一个毫不客气的问题,似乎是对刚才的报复,「是不是你们偷了?」
一瞬间,侦探部部长的怒吼,响彻了整个「河马屋」。
「畜生,我们为什么要偷那种东西?你这个浑蛋!……开玩笑也不要太过分了……」
「吵死了!……你们这帮家伙,不是经常潜人我们球场,偷偷地打山寨棒球吗?会故意偷走那种没用的东西的,除了你们,没有别人!……」
再次揪住对方衣襟,厮打在一起的两个人,撞翻了桌上的水杯,泼出来的水倒在铁板上,冒出一股水蒸气,即将烤熟的猪肉杂菜御好烧浸在了水里。从柜台里传来河马大妈发出的人类绝唱。
「你们这些人——不用付钱了——给我立马滚出去!……不用走的,趴地上滚!」
最终,那天的集会,就这么草草收场了。
后来没有在学校周边,发现警察的身影,由此可以判断,校方没有惊动警察。这也难怪,就算报案,繁忙的警察是否会一本正经地,搜查丢失的棒球垒球包,也还真是个问题,而且,万一窃贼就是本校的学生,反而是自寻烦恼。
再说,私立学校又不会因为一件垒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