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说下去。
「然而,这里或许我们可以找到一个破解密室之谜的线索——小松崎老师在死前向赤坂同学说过的那个关键字,也就是『单摆』。小松崎老师似乎是从久保老师所说的那段鬼故事所当中出现的『单摆』这个字,突然连想到了什么。简单来说,就是突然想通整件事情了。可是,对于自己所想到的这些事情,她却在还没有明确说出口的情况之下,就离开了人世。她的死,当然不是自杀。我想小松崎老师恐怕是比我们都要早先一步找到了案情的真相吧,但这件事却被凶手知道了,结果导致她不幸被凶手杀人灭口。我想这样的猜想是很合理的。正因如此,她唯一留下的『单摆』这个线索,就更形重要,更有充分探讨的必要了。」
石崎像是要给我们一点时间思考似地,啜饮了一口咖啡之后,分别看了我们三个人一眼。
「究竟『单摆』的背后代表的涵意是什么呢?这是一个很困难的问题。起初我从赤坂同学口中听到这个字眼的当下,浮现在我脑海里的其实是地球科学实验当中相当为人所熟知的『傅科摆』。这完全无法派上用场。」
「确实是完全派不上用场。」
「完全不行啦。」
两位学长是对于别人犯的错,毫不留情地批判的那种人。
就算是石崎这样的老师,此时也难免露出了些许不愉快的表情,说:
「不过,我看你们听到这个字眼的反应,也不比我高明到哪里去。例如说赤坂同学,」
石崎指了我一下。我吓了一跳,赶紧把背挺直。
「你听到『单摆』这个字的时候,最先想到的是『古老的大钟』——简单来说就是联想到『挂钟』了。对吧?」
「没、没错——我确实是想到了挂钟。」
「再来是八桥同学,」
八桥学长自己用手指着自己,歪着头说了句「我?」
「你从『单摆』联想到的是铃木一朗的钟摆打法吧?」
「是的。」
「接着多摩川同学就拿出了本格推理主义者的风范,在大家面前畅谈了一段『用单摆让尸体移动的机关』,没错吧?」
「嗯,一点也没错。对了对了,当时樱井梓是不是还对我赞赏有加?」
当时没有任何人赞赏社长。特别是学生会长,对社长的这个机关抱持的应该是否定的态度才对——没想到从社长的眼里竟然看不出这一点呀?这先姑且不管……
「简单来说,到目前为止大家想到的『单摆』,都还不是正确答案啰?」
针对我的这个问题,石崎回答了一句「是的」。
「是的,到目前为止大家想到的,都是『单摆』没错,但很可惜的是,我想『挂钟』或『钟摆打法』应该都没有办法为我们打开密室的门锁。至于『用单摆让尸体移动的机关』,在条件都具备的情况下,是有可能成立的,不过至少它应该不适用于这次的密室吧?因此可以说是不值一提……」
多摩川社长的身体从椅子上一滑,便跌落到地上。我想这应该是在回应「不值一提」这个超尖锐的批判吧?八桥学长急忙把社长的身体拉回到椅子上。
「哈、哈哈」社长发出几声干笑,并且重新回到位子上坐好,一边说:
「……哈、哈哈,可以先暂停一下吗,石崎老师?」
社长强作镇定,喝了一口咖啡,说:
「可是,根据我们昨天晚上确认的结果,发现太郎松最顶端的枝干上确实有看起来像是『单摆』的绳子所留下来的摩擦痕喔。这一点我想应该是个不容忽视的现实吧?」
「当然。我没有打算要忽视它呀。」
石崎说完,又扫了所有人一眼。
「不过,这里我希望你们能够注意一件事情——我们都会在不知不觉当中,从我们自己的立场去想事情。我一听到『单摆』就联想到『傅科摆』,那是因为我的身分是高中理化老师;赤坂同学会想到『古老的大钟』,或许是因为对他而言,这是一首耳熟能详的名曲;八桥同学会联想到『钟摆打法』,是因为他是阪急的球迷;同样地,多摩川社长会联想到『用单摆让尸体移动的机关』,是因为你是本格推理小说狂——你们说对不对?」
「这样说来……好像说不定真的是这样没错。」我说。
「确实是有这样的倾向咧。」八桥学长也露出认同的表情。
「所以那又怎么样呢?你说说看那又怎样呀?」
多摩川社长好像显得有点不耐烦,用指尖「咚咚」地敲着桌面,一边急着想催石崎说下去。而石崎却不慌不忙,老神在在地继续说:
「也就是说,我们在面对『单摆』这个问题的时候,很奇妙地在不知不觉间都执著于就自己有兴趣的范围去分析。然而,不用我多说,在这种时候,不管对我而言的『单摆』是什么,或是多摩川社长所想到的『单摆』是什么,都是不重要的。我们该去思考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对小松崎老师来说,『单摆』指的会是什么?就只有这样而已。接着,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我的脑海里才浮现出一个先前没有想过的『单摆』。那是一个对小松崎老师来说相当熟悉,但对我们来说却是有些陌生的『单摆』……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
「是什么咧?」
「会是什么东西呢?」
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迟迟想不出合适的答案。最后石崎才像是等得不耐烦似地,开口说出真正的『单摆』究竟是什么。
「节拍器——对一个音乐老师来说,身边最常接触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