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机关真的是值得拿出来实验的吧?如果只是个无聊的机关,我要你道歉喔。因为我可是很忙的。」
千岁小姐紧盯着八桥学长。她眼神锋利的程度,足以让胆小的男生吓得发抖。可是,学长却显得一派轻松的表情。
反倒是社长和我在瞎操心。
「喂,八桥,刑警小姐是认真的喔。你真的没问题吗?」
「对呀,八桥学长,你要不要趁现在先道歉比较好?」
「你们吃错药啦?哪有人要进行之前先道歉的咧?哎呀,包在我身上啦。我已经知到凶手的葫芦里卖什么药了啦。流司和阿通,你们就只要乖乖地听我说明,顺便说两声『喔~』『嗯~』就好了呗。」
「喔~」我说。
「嗯~」社长说。
这样真的好吗?我内心不禁还是感到忧心。
八桥学长无视于我们的担忧,走到了卧房的中央附近。接着非常饶富兴味地说:
「首先,我想重新整理一下发现尸体时的情况。」
这句话带给我相当大的震撼。「我想」?不是说「我想咧」,而是说「我想」!嗯~八桥学长这下可能是认真地要来解谜了。
「小松崎老师的遗体被发现的时候,这间屋子是处于什么样的状态呢?首先看到客厅。老师的喉部被剃刀猛割,陈尸在沙发旁边,附近血流成河,而铝窗的半月锁是从屋里锁上的;接下来是厨房。这里的窗户不是铝窗,但是窗上的插梢锁也是从屋内锁上的,凶手无法进出。炉子上放着一个笛音壶,看起来死者在临死前有使用过;再看到浴室、洗手间、厕所的这个部分。厕所里没有窗户,浴室里的窗户也是紧闭着的。唯一没有上锁的是洗手间的窗户。只不过,这扇窗虽然可以打得开,但是窗外有加装防盗用的铁窗。铁窗栅栏一道和一道之间的间距非常窄,不要说是人了,连老鼠应该都过不去;最后就是这间卧房了。卧房里的所有铝窗都是从屋内上了锁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梳妆台的圆椅上放着一把钥匙,它是这间屋子门口玄关的钥匙。啊,刑警小姐,可以把那把钥匙借给我一下吗?」
八桥学长从千岁小姐手上接下了这把有问题的钥匙。
「各位可以看到,钥匙上有一个看起来手腕可以穿得过去的环状锁链,上面挂着一个小小的铃铛。是一把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到处都可以找得到的钥匙。然后……」
八桥学长志得意满地把眼神望向观众。
「简单来说,让这间屋子变得像是个密室的,就是这把钥匙。如果这把钥匙不在室内的话,那么我们或许会认为是有人杀害被害人之后,再把门口玄关的锁锁上,并且带走了钥匙。又或者是如果这把钥匙掉在洗手间的话,我们也可以认定凶手是在锁上门口玄关的钥匙之后,打开了洗手间的窗户,把钥匙从铁窗栅栏和栅栏间的缝隙当中丢进来。然而,这把钥匙不知道为什么偏偏不在洗手间也不在浴室,就是出现在卧室里,而且最要不得的是它出现在『梳妆台的圆椅上』这个尴尬的位置。因此,只要我们想不出把钥匙放茌卧室圆椅上的方法,这间屋子就是一个密室。所以,死在密室当中的小松崎爸师,就只能以自杀这个结论收场。对吧,刑警小姐?」
「是的。」
千岁小姐像是在假装镇定似地,用很压抑的声音说。
「这么说来,你想表达的是你已经知道凶手用钥匙锁上门口玄关之后,再把钥匙放到卧室圆椅上的方法啰?」
「当然。正是如此。」
八桥学长相当自鸣得意地用力点头。
我很坦白地向社长吐露了我的感想。
「今天的八桥学长,好像有点不一样耶。」
「嗯,我也有同感。至少他说了标准的国语,看起来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不过,他真的没问题吗?那么装腔作势,等一下他要是糗到无地自容的话,我可不管喔。」
话才刚说完,不知道八桥学长是不是听到我们的这段对话,向我们这边瞥了一眼。
「哎呀,总之你们就先闭嘴,看就对了呗。老实说我也还不知道会不会成功咧。」
「……」这是怎么回事?
八桥学长丢下了这句令人更为他担心的话,就掉头走开了。接着他打开了卧室的门,探出半个身子到走廊上,又回过头来说:
「啊,请各位留在原地,等一下我会一个人操作。听清楚了吗?请各位绝对不要离开这个房间喔。可以吗?就算各位很想知道我在做什么,也请千万不要偷看。了呗?流司、阿通,绝对不要偷瞄喔!」
八桥学长很严格地叮嘱过后,便离开了卧室。
「八桥这个猪头是怎样?他是打算要偷偷织布吗?」
「怎么可能?他又不是鹤。」
「嗯,八桥同学就算是鹤.他也不是会报恩的那种。」
「你们到底是在讲什么啦。」
被留在卧室里的四个人,七嘴八舌地随便言不及义了一下。
然而,不久之后,四下又恢复了一片寂静。不管嘴上再怎么说,大家还是想在意八桥学长的行动。大家都想知道他在哪里做什么,但他已经交待大家不能离开这个房间了。至少侧耳听听他有什么动静吧?可是却又听不到任何异常的声音。
这时,门口玄关处响起了「吱~啪塌~」的开关门声。他好像是故意粗鲁地发出这么大的声响,好引起我们四个人注意似的。接着,又响起了「咖擦」的锁门声。八桥学长似乎是走到玄关大门外去,从外面把门锁上了。就像是案发当天,凶手也做了同样的事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