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平走向了大厅。管家则如同雕像般伫立在那里。听了耕平的询问后,他郑重地举起手指,告诉他电话室的位置。
III
幸好管家没有盘问枪声的事,而是直接带着耕平一行来到了位于大厅右方深处的电话室。打开镶有格子状旧式磨砂玻璃的门,眼前便是个边长二米的正方形房间。墙上的壁灯发出橙色的光芒,桌子上则放着一部黑色电话。
“好厉害,现在还在用拨盘式的黑色电话机。”
亚弓对着奇怪的地方抒发了感慨。
耕平笑不出来,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黑色电话机。他有种感觉,仿佛古朴的铃声马上就会响起。而经过紧张的几秒钟后,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亚弓耸耸肩,伸手摸上黑色电话机。不过耕平的动作却比她快上了半秒。
耕平提起听筒,把它贴上右脸。只有冷冰冰的提示音在间断作响,告知着线路的不通。
耕平一阵怃然,将听筒放了回去。他觉得自己的判断一再失误,心中的不快逐渐积累了起来。当他回想起电话室时,突然灵光一闪。来梦说不定用的是北本先生的手机。
亚弓望着耕平的脸刚想开口时,半开的门突然发出了声音。某人的头随着凶暴的气氛一同探进了房间。
是鸡头男。他的双眼中燃起了惨淡的暗红色火焰。
“竟然躲在了这里……”
他说出来的姑且算是人话。不过或许是因为嘴的构造发生了变化,又或许是因为更加可怕的原因,他的话语仿佛与“咯咯咯”的鸡叫声重叠了。
“给我出来,还是说让我把你们给拖出来呢?”
“我们自己会走!”
亚弓话音未落,便用尽全力踢开了电话室的门。鸡头男被门板撞到,呻吟着向后退去。趁着这一瞬间,亚弓飞奔出了房间。耕平也紧跟着又一次推门撞上踉踉跄跄的鸡头男。鸡头男一个没站稳,便横倒在了地上。两人便半跳着从他身上跨了过去。
鸡头男跳起身,追了上来。
面对疯狂的攻击,根本不可能一一应对。耕平决定右转。当鸡头男间不容发地双手抓空后,耕平便继续全力疾跑起来。
“快跑!”
亚弓应了一声,又向耕平喊去:“我有枪。不干掉他吗!?”
“之后再说!”
之后,有余力,也没有其他办法的话。鸡头男和假藤崎之间的关系尚未可知,自己也不想把精力花费在跟鸡头男的争斗上。
亚弓脚步很快,她毫不落后地紧跟着耕平。像很早之前的好莱坞电影女演员那样,在追赶者面前几乎都会摔倒这种桥段根本不会发生。在经过转角的时候她的速度也没有放缓,而是斜着身子巧妙地跑了过去。
“关上门!”
耕平一边跑着一边叫道。喊完话,他自己便冲到门边,用全身的重量靠在门板上关上了门。因为除了他,也没有别人会来帮忙。
门板不停摇晃着,压力不断地施加而来。怒吼声也隐约传了过来。被关在门外的鸡头男正满怀愤怒和憎恨,不停用身体撞击着门。
“我扣上门闩了哦!”
亚弓说完,便将一块板从耕平的后背与门板之间的细小空隙间穿过。耕平转身离开门扉,帮着亚弓一起扣紧了门闩。尽管门板晃得更加厉害,不过门闩还是顽强地发挥了自己的功能。耕平和亚弓也因此得以喘上一口气。
两人环顾起周围来。这里虽然还是走廊的延伸,不过比起门对面要远远来得宽阔。四周也没有窗户,给人一种长方形昏暗大厅的印象。
“好像是画廊。墙上挂着画呢。”
听了亚弓的话,耕平走近墙壁。透过昏暗的光线,只见一幅肖像画真实得有些诡异。亚弓感觉到他倒吸一口凉气,也随着耕平看起了另一半边的画像。
“长田先生……”
耕平好容易才张口说出了熟人的姓名。与这人的往来不算长也不算久,他是去年夏末那极其短暂的时间里,与自己一同经历恐怖之旅的众人之一。长田伸彦,年龄大约为四十岁,身高普通头发稀少。职业是银行职员,说是为了观赏鸟类而休假出游。
耕平将视线移向右方,注视着一个大约二十五岁左右的女性画像。
“这是雪绘小姐。是姓玉川还是姓玉村来着的?”
“陪酒女?”
估计亚弓是她那就快散掉的卷发、浓厚的化妆、无袖外衣的装扮中得出了这种印象。耕平微微点头,注视起第三幅肖像画来。这是个骨瘦如柴、比较年轻的男性。
“这是唐泽先生的画像。”
“看上去感觉不像是个工薪族哪。”
一头长发、胡子拉碴的唐泽看上去就像是个山寨的耶稣基督。耕平转身面向另一边的墙壁,他看到了一个水平剪发型的年轻女性。
“这是办公室白领香津子小姐。然后,这边的是关东大学学生根岸先生。”
戴着眼镜的根岸是个身材标准的年轻人,他穿的白色衬衫仿佛就要从内部崩出来似的。检查完合计五人的画像之后,耕平忍着苦闷之心寻找起第六幅画来。但却没有找到。
“果然没有丰永先生呢。”
“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变成了果冻状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