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
亚弓仿佛看穿了耕平的心事,她开口说道:“这是萨克森豪森之桥。”
“诶?”
“别名是魔鬼之桥。你瞧,明明是石桥,中间部分却是用木头连接起来的。”
“啊啊,真的呢。”
魔鬼受造桥师傅所托建造了石桥,作为回报,它要求人们献上人祭,收取第一个过桥者的性命。然而造桥师傅让一只公鸡最先走过了桥,使得魔鬼没能收得人祭。愤怒的魔鬼撕碎了公鸡并把它砸进了桥中央。于是桥的中间部分塌了,再也无法修复。人们便用木头将桥的中间部分连接起来,并用黄金制作了一尊牺牲公鸡的雕像安设在桥上。这是格林兄弟流传下来的故事。
如果是黄金制成的话,那应该不会生锈才对,可这座桥上的公鸡雕像却满是铁锈,看了很让人心疼。两人跨过小桥,又走了三分钟左右,总算来到了塔的门前。
“欢迎光临流血之塔!”
肮脏的巨大招牌上用血红的文字写着这些字。亚弓朗声念了出来。
“这座塔中重现了德国当地的罗滕堡中世纪刑事博物馆、法兰克福司法博物馆、柏林近代警察博物馆中的展示内容,并将其改造为展览……”
高塔的外墙上贴着砖红色的花砖,可看起来也是水泥制成的。左右对开的大门正面也刻着字。
“这里展示着自神圣罗马帝国时代以来横亘千年的德国犯罪、拷问、处刑历史,请在这恐怖而令人战栗的世界里尽情享受乐趣……”
真是品位低俗。耕平带着反感的表情推开了大门。门扉咯吱咯吱的开启,仿佛在说上锁很麻烦。
“伦敦有一家很有名的‘杜莎夫人蜡像馆’,那里也展示有许多的杀人狂和拷问工具呢。”
这次亚弓则是用自己的话来介绍,并快步地踏入了高塔内部。
耕平和亚弓向着塔的深处前进。在这种设施里,大多没法沿着路反方向走回去,所以只有向前行进。
“童话王国”的整体印象是“荒废”,而在塔里,这样的氛围则更让人觉得浓厚。原本就是为了惊吓游客而建造,和正统的博物馆比起来也明显造得更寒碜、更廉价。
尽管装有电梯,可按下按钮也没有反应,两人便顺着狭窄的螺旋楼梯爬上了楼。
II
溺杀、火刑、车裂、活埋、斩首……各种各样的处刑场景在耕平和亚弓面前经过。尽管不想去看,可无论朝哪儿望,视野里不是大幅的绘画,就是用蜡像重现的场景。哪怕是那些拙劣的绘画,也足够使人食欲不振了。这样下去,就算开张了估计去餐馆的客人也会变少的吧。
“公元1444年,格赖芬塞湖畔的屠杀。”
亚弓时不时会将说明文字朗读出来。
“这天仅有一名刽子手,却对七十二名俘虏进行了斩首。头颅和无头尸体在美丽的湖畔堆积如山。那时正值柏林与苏黎世这两座城市国家争夺瑞士霸权的时代……”
“瑞士?不是德国吗?”
“反正,从历史上看是算在德语圈里的。”
塔的内部很幽暗,耕平不得不用上了事先准备好的笔形手电筒。亚弓也是一样,不过她大多用来照说明文字。
“这是那个著名的彼得·库尔滕。他被称作杜塞尔多夫的吸血鬼,恐怕是二十世纪全世界最有名的连环杀手了吧。自1929年起的31年里,他至少虐杀并吸了九个人的血,最终被送上了断头台。传说他的遗言是‘想听听鲜血从自己被斩断的脑袋里喷出来的声音’。”
手电筒的光照出了玻璃柜里的一颗人头,把耕平吓了一大跳。
“库尔滕的奇特外貌很出名。他脸的左半边和右半边一点都不相似,像不同人的脸一样。请看看他头部的立体模型,从左边看去和从右边看去完全是两张侧脸。”
耕平耸了耸肩。
“不会产生人权问题吗?”
“又不会有人来抗议。”
亚弓轻描淡写地回答之后,便关掉了自己的手电筒。
“不能浪费电池。暂时就只使用你的手电筒吧。”
真是擅作主张。尽管这么想,可耕平还是无言地走在了前头。这时,墙壁上出现一处散发着昏暗光线的地方。
“有窗子。”
耕平暂时关掉手电筒,握住了窗把手尝试开窗。半透明的厚玻璃窗仿佛很不情愿般地呻吟着向外开启,灰蒙蒙的寒气渗了进来。
就算向外张望,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里看。能看到的只有寒冬下枯萎的森林,耕平便想缩回头。这时,他又停下了动作,重新凝视远望。因为他看到有人影在动,并且还不只是一个人。
“是那群家伙。”
听到耕平的话,亚弓好像马上就了解了情况。耕平让出位子后,亚弓便向窗外看去,发觉就是那群原本应该被丢在勿降车站的凶恶男人。
“有七、八个人哦。”
“真是纠缠不休。”
“话说,追逐你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你以为先父是靠着品德或是信用来统领各方业界的吗?就算是地下社会的人也对他恨之入骨哦。”
亚弓没有为自己父亲开脱的样子。对她而言,父亲不过是个长期虐待母亲的暴君。就算如此,耕平也不想把自己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