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倒下来的声音一定也吓坏了所有的人。
“那么城外的声音呢?有几棵大树倒了呢。”
“哦,果然是森林的树木倒了。当时我没办法确认是什么声音是因为承受不住雪的重量才倒下来的吗?”
“不是,说来话长。”
“哦,看来你们发生了不少事。不过这里也不怎么太平呢。”
北本先生缩缩肩膀说,除了笛子受伤外,还发生了其他奇妙的事情。
“常务理事的遗体不见了。”
“不见了是走到哪去了吗?”
北本先生苦笑着回答说:“我想他不会自己走到哪去吧?现在我成了藏匿遗体的嫌怨之一,因为出席干部会议的人都有不在场证明。明天警察来了一定会审问我的。”
耕平没有听到笛子跟光树在机械娃娃房间里的交谈,所以他也想不出遗体出消失的理由。不过,与其去推测不知道的事,还不如把知道的事报告出来》
龟井和其他干部站在稍远的地方用疑惑警戒的眼光望着他们。耕平不理他们,一五一十地把在地上、地下发生的事告诉北本先生,来梦偶尔点个头,以确认报告内容的信用度。当北本先生知道是松仓笛子反自己搞到受伤的地步,不禁感叹了起来,但是听到赖之的所作所为,他的表情就变得凝重了。
“居然做出这要的事来!我知道他是个很没有自制力的小男生,可是”
四周突然起了一阵骚动,宗家从大食堂走进了沙龙,样子活像个老女王。横滨来的女音乐家挪开身体,开出了一条路,可是宗家并没有注意到她。同时,沙龙的入口处也响起了吵杂声,松仓三兄弟纠结在一起走进了沙龙。
“祖、祖母!”
赖之用近于哀号的声音叫着,松仓先生的秘书跟司机从左右搀扶着他,对他们而言,这真是个状况百出的夜晚。赖之的脸青一块紫一块,嘴唇裂了,前排牙齿也在摇晃,活像个被KO的拳击手。不用说,加害者正是耕平。
“祖母,请您处罚那小子!”
赖之举起颤抖的手地指着耕平。很明显地,他是仗着自己人多势众,所以气焰高涨了起来。
“那小子想对来梦动粗,,我去阻止就被打成这样了,他简直就像暴力集团物,您一定要把他送到警察局去。”
“胡说!”
喊冤的是来梦,耕平则沉默不语。因为他的话实在太愚蠢了!只有笨蛋才会白费力气反驳他。龟井摆好架式、用斗犬般的眼神瞪着耕平,好像只要宗家一声令下,他就会跟耕平纠缠在一起。站在来梦身后的北本先生,手放在她的肩上,他正等待时机为耕平辩护,但是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因为在赖之告完状之前,宗家的声音就响彻了全屋。
“没用的家伙!你就只能撒这种程度的谎吗?”
“祖母”
“你太低估我了!你以为我愚昧到分辩不出谎言了吗?”
赖之被宗家的反应吓坏了!龟井和其他干部也都吞吞口水,看看冷峻的宗家。
“怎么可以让你这个连谎话都不会说的小子继承青雅流?你已失去资格了,以后不要再做丢脸的事了!”
这时,松仓先生终于插嘴了。
“可是宗家,有人打伤赖之也是事实啊,我身为父亲的怎么可以坐视不管?”
“这社会有所谓的正当防卫,赖之受的那点皮肉伤叫自做自受。这样教小孩才是父母应尽的责任吧?”
垂头丧气的赖之在秘书们的搀扶下走回自己房里。松仓先生也脸色大变,随后跟去。松仓先生一走,宗家就对着来梦说:“小说娘,我很羡慕你有个会用生命来保护你的人,大部份的人一辈子都遇不到这种人呢。”
跟着宗家的视线转向耕平。
“你是现在少见的有心人,简直可以放进博物馆里展览了。”
“不管这是不是讽刺,都感谢您的称赞。”
耕平的声音非常冷淡。
“都是因为您说出要让来梦嫁给您孙子这种无聊的话才会给她带来这些无妄之灾,请您收回您的话,让来梦回东京。”
“我不能答应。”
“为什么?”
“唷,你以为你问什么我都会回答吗?你太天真了。”
或许的确是太天真了吧?但是他也绝不轻易让步。他打算出奇致胜。
“您究竟是谁?”
“我就是我,我叫松仓倭文子。”
“出生时就是吗?”
北本先生听到耕平的话好像很震惊,眉头皱了一下。其他在场的干部们也都露出怀疑的眼神。宗家满不在乎地用拐杖敲着地面:“刚出生时的事,我是毫无记忆。不过自我懂事以来,我就是叫倭文子。如果你还要更好的答案,我也没办法了。”
宗家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同时把拐杖向前伸去。耕平本能地准备向后退,但是拐杖的前端碰到耕平的肩膀就不动了。北本先生没出声,只是注意看着事情的发展。宗家收回拐杖,微微一笑,她是带着亲爱之意这么做的,但耕平却只感受到一份压迫。
“年轻人怎么都这么急性子吗?明明将来的时间还长的很,真是奇怪。总之我们最好再好好谈一次,今天就再住一晚吧。”
“我没那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