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他拼命对着耕平点头,还不断的指着一条巷子。大概是为了报恩,想告诉耕平逃走的路吧。
一瞬间,耕平也想到会不会是假装报恩而设下的陷阱。但是现况已没得选择,耕平只有相信对方了。看到耕平用力的点了点头,兔男露出牙齿笑了,转过身去在前面带路。耕平和来梦步紧跟在他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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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角柱旁边延伸出一根梁柱,梁柱再延伸出一枝圆柱,从圆柱里伸出一枝树干。兔男的家就在这枝树干上,形状像个小鸟巢。不过内部非常宽广,天花板有墙壁、地板都铺着厚厚的木板,这些木板也不知道从哪里运来的。家具就只有些粗糙的椅子、桌子跟一些橱子。
有灯火点着。耕平终于知道照亮街道灯火的实体了,那是养在像雪洞形状的玻璃容器里的巨大萤火虫。大小有大人拳头那么大,青白色的光有二十瓦的日光灯那么亮。这样的话就不需要燃料了,需要的只有水和食物。
“好像没办法沟通呢。”耕平叹了一口气。
“如果是一般科幻片的话,通常会出现一个人或一只跟主角用相同语言的角色啊。”
“啊,来梦看来这种故事。这时候会出现一个长胡须的老爷爷,告诉主角怎么回到原来的世界。”
“嗯,大都是这样的。可是现实就没这么顺利啦。”
耕平说完露出苦笑。苦笑有两种意义,一是笑自己的天真;二是实“现实”这个词句。现在这种状况可以套用“现实”这个字眼吗?三个月亮照耀下的世界、不知名的沙漠都市、头部是动物长相的居民,还有用来取代灯火的几百只巨大萤火虫
叽哩呱啦说了一阵,兔男递上了饮料,好像是一种茶。更让耕平他们感谢的是供到了湿润的毛巾。如果是在东京的咖啡厅,用毛巾擦脸、擦脖子是种令人厌恶的行为。但是现在实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擦完后,整个人有重新活了过来的感觉。不过这些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又是用什么方法引过来的呢?
“耕平大哥,说不定画画可以沟通呢,你要不要画画看?”
“用画的吗?”
耕平有些为难。他的体育、音乐在班上都满杰出的,但就是没有画画的天份。不论任何家庭都会保存小孩子得到的奖状,能户家就是没有半张跟绘画有关的奖状。所以耕平有些为难,但是来梦的主意也不能轻易放弃。因为没有文字的世界,还是有图画存在的。
从决定方针到让对方明白他们的用意就花了不少时间。总之,耕平他们好不容易才向兔男借到了石板跟腊石。图由来梦来画,来梦画得非常好,让耕平不禁发出“唷!”的赞美声。来梦很擅长强调东西的特征来画,与其说是画家,还不如说是漫画家的才能。
看到巨大蜗牛的画,兔男很明显地露出厌恶的表情,还发出惊恐的叫声。激动的从地上跳了起来。稍微冷静下来后,开始比手划脚、口沫横飞的说,耕平他们当然不懂他在说什么。内容大概是巨大蜗牛是必须浆避的有十拓野兽;兔男曾经被怎么伤害过的经验;还有来梦的书画太好了等等。
就这样,兔男好像勉强了解耕平和来梦是怎么渡过危险的沙漠来到这个都市了。接下来该讲座今后怎么做,可是这时候客人和主人都觉得很累了,尤其是来梦。先睡一觉,让身心消除疲劳也许会产生更好的智慧。
耕平做个把手搁在头后面躺下的姿势,感觉灵敏的兔男立刻会意,打开隔壁房间的门。这房间约三公尺见方,铺满了干草和枯叶,算是没有床的寝室吧。
进了房间关上门后,耕平在干草上盘腿坐下。
“来梦,好好睡吧,你累了吧?”
“嗯,耕平大哥不睡吗?”
“待会儿,你先睡吧。”
但是,这次来梦很难得的没有乖乖点头。
“耕平大哥是打算一直醒着保护我吧?”
“你太多心了。”
“我怎么能不多心呢,耕平大哥就是这种人呀。耕平大哥不睡,我也不睡。”
“来梦!”
“一起睡嘛,我不要一个人睡。”
再过十年,不,只要再过个五年,这句话就可能变成一句充满诱惑的台词,但是,现在只是一句没有任何罪恶的体贴词。
“好吧,老实说,大哥也困了。”
耕平这么说,是因为察觉有人站在门外。来梦很高兴的钻进干草和枯叶的床铺里,耕平也脱下外套躺在她身边。虽不是很考究的地方,但是这种让人边睡边沐浴在森林的味道里的床真的好舒服。
来梦立刻进入睡乡,耕平则闭上眼睛抗拒着睡魔。不久,门口出现了兔男的脸,摒住呼吸查看客人的情况。确定客人们都睡着了以后,兔男就匆匆忙忙的出门了。与此同时,耕平张开了眼睛,从床铺站起身来。
“果然是这样”
自己的疑惑果然应验了,但是并不值得高兴。他无意责怪兔男,毕竟兔男也算救过他们一次,即使那只是为了领取密告奖金而伪装出来的善意。他深深叹了一口气,穿上外套。确定屋子里没有人后,他才回到房间摇醒来梦。
“来梦,醒醒。”
最不忍心的是叫醒来梦,可是只能这么做了。在兔男回来之前要逃得越远越好。
可是要逃到什么时候呢?耕平似乎无意再继续做个逃亡者。这样四处逃亡,还不如打开一条反击的活路。但是该对谁反击?该怎么反击?他根本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