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伙做的事规模并不大耶!”
耕平用手摸着绷带。每当他说话刻薄的时候,伤口就会隐隐作痛,这让他觉得自己和圈着头环的孙悟空一样。
“被依附的那一方,显然身心都非常衰弱。或许是在强调反应的无秩序和没有整合性。这只是我的推测,不问问本人是无法得到正确答案的。”
隆隆的雷声震动了这座坚固的石造宅邸。窗外是灰扑扑的滂沱大雨。离开这间屋子的其他人是否都平安无事呢?耕平心里虽这么想,却也无计可施;比起来梦和耕平,他们五个人可都是在常识和经验上胜过耕平许多的大人。要是他们不能自己保护自己,耕平也不可能帮得了他们,况且决定要离开的是他们自己。
“管家怎么还没来啊?”
“他应该永远都不会来吧?他是个只效忠主人的人,对于我们的命令,他是不可能乖乖听话的。我要他去拿梯子,只是要让他离开而已啦!”
耕平用不耐烦的声音说着,北本先生则有点不以为然。
“或许是这样。至于……那个管家到底对谁忠诚,在我看来,还有待观察。不过不管如何,三楼那个人正接近死亡关头,所以他才会把来梦叫到这里来。”
“您的意思是他想把来梦当做新的宿主,才把她叫来这里是吗?”
“我认为是这样。”
北本先生回答后,不禁苦笑。
“不好意思,我老是说‘我认为’什么的;之前我也曾说过,我只是个面对博士论文束手无策的高中生而巳。”
“那为什么要指定来梦呢?来梦只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找个强壮又有精神、甚至找个男的不是更好吗?”
“表面上的体力或健壮,对‘它’来说是没有意义的。两者能顺利地达到‘同步’(Synchronizing),才是最重要的。”
“同步?”
“举例来说,人类在输血的时候,血型是个很大的问题。不妨将它想成是精神的波长合不合适会比较好。”
“请别拿血型来做例子。”
“哦?是这样吗?我以为现在的年轻人,都用血型来判断一个人的个性,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啊。”
“血型只是种游戏罢了。真的会有人相信人的性格只有四种吗?”
耕平觉得要改变话题才行。现在不是和北本先生争论血型的时候,他用手拉了拉绳索,一边确定坚不坚固,一边开口问了。
“先别管那些,有些事我想请教北本先生,假咖您知道的话请告诉我。躲在三楼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耕平的问题似乎有点吓到北本先生,然而他的答案却非常简单明了。
“他是来梦的父亲。”
“可是,来梦说过她爸爸已经死了啊?”
耕平的声音变得和北本先生一样低沉。
“来梦真正的父亲,这么说你就懂了吧?”
耕平虽然马上了解北本先生的话,却也有点不高兴。也就是说,从来梦出生到现在,她父亲都没有负到一点责任。
“就是照片中那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吗?”
北本先生默默地点点头。
Ⅲ
“那个”是确实活着,而且拥有力量。但是要将力量怎么使用?做什么事?却一点也没有想过。这股巨大的能量,毫无方向性大也不清楚自己的价值,只是在错综复杂的空间中,度过了长久的时间。
“那个”没有本来的自我,也没有意志及思考能力。拥有的只有力量——能将抽象意念转化为具象事物的异常能力。而且不是将自己本身的意念,而是“将他人的意念具象化”。将他人脑中描绘的土地,铺在被封闭的空间背后;建筑他人所希望的宅邸,将他人所害怕的梦魔感逐在这个世界上。
“那个”也没有名字,将它取名为”亚尔达包特”的则是人类。
“那个”得到了名字,也获得了在这个次元中活动的实体。然而它的意识、感觉及思念却不能走出那个实体本身所拥有的范围之外。“那个”所拥有的强大力量,只能在实体的操纵之下才得以发挥。
给了“那个”最高存在“亚尔达包特”这个名字的实体,创造了跟随他的七大天使的雕像。实体将脑中描绘的印象,在物质次元中将其具体化。对“那个”来说是非常容易的事。比起让存在于三次元中的生物,将其印象具象化成二次元以上还要容易多了。将观念具象化这种行为,照理说应该需要大量的能量才对;但是对“那个”来说,这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甚至对“那个”来说,这种行为,才是它生存的证明也说不定。
但是以现在的状况来说,假如“那个“有了它自己的意识,可并不令人感到理想。也就是说,是实体本身对现在的状况感到不满,“那个”只是反映出实体的不满而已。
实体本身会失常,是因为“那个”的同步有了微妙的分歧;由于在同步上有了分歧,会使得实体本身的生命力锐减。而实体所想的事,则是要找出能和“那个”能够完全同步的另一个个体,将“那个”和自己的意识移转到那个个体上。为了达成这件事,其实从八年前就开始逐步准备了……
梯子拿来了,全部张开的话,应该有五公尺高。管家将梯子扛在肩上走进了沙龙。他的视线停留在落地窗上,虽然他极力故做镇定、却还是朝耕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您真是做了件粗鲁的事啊!这窗帘可是有它的由来,是我们家引以为傲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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