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专长啊?"
"没有……如果真要说的话,口琴可以勉强算是吧。"
耕平脸红了。虽然这没什么好可耻的,但是比起"法语和英打",他的专长好像显得有些孩子气、没用。在小学及中学时代,耕平是同学中最高竿的,但也还不到可以独当一面的地步,和他的作文及水彩画一样:有点程度,却称不上专业。
而且,虽然耕平拿手的曲子有三百多首,但是大部分都是文部省(译注:相当于'教育部')歌曲,像是,《ANNIEI90RRY》《念故乡》之类的曲子,只能勉强"自吹自娱"而无法吸引女孩子的注意。
"我也会吹口琴哦!我会的曲子大概有五十首。"
来梦说了两、三首她会的曲子,都是卡通的主题曲,有的还是耕平边看会边抱怨的那种。
"那首曲子我可能会吹哦。"
"那下次有机会一起合唱……不对,一起合奏吧。"
"好啊。"
耕平的运动神经也不差。无论是打球、田径或游泳。在班际对抗赛时,他总被选为第一选手。打棒球时,通常是第一棒或第三棒,打三垒安打是他最拿手的。不过,也还不够格以选手的身份参加国民体育大会,更别提奥运了。
"也就是说,你无论做什么事都只是中上程度。长相、头脑及才能,没有一样是特别突出的;有你这种学生,老师们会很烦恼耶。"
耕平高中的时候,曾被一位亲切、但是却少根筋的老师这么批评过。
"假加你早出生个一百年,也许可以当个非常好的小学老师。口琴吹得好、运动方面也行。嗯……对了、大学要不要念教育学科呢?能户同学?"
事情却没这么好办。耕平父亲的眼中就只有医学部而已,但是考生本人却不这么想。
对耕平来说,他只想早点找出自己必须做、又很想做的事,而四年的大学生活,并不能算是段非常充足的准备时间。
在他放弃财产继承权后,他想要自立更生的念头就更强烈了,所以对于爸妈许诺的生活津贴,他只求够用就好;像这次旅行的费用,虽然只要他开口,他们就会给,但是耕平宁愿自己打工赚钱。将来,除了学费及基本开销外,耕平并不准备向爸妈或哥哥要求任何经济上的援助。
话虽这么说,耕平现在还没有办法负担自己全部的学费及生活费,更无法不念大学去找工作,所以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早点找出自己该走的路。
北本先生的问题,这次转到了少女的身上。
"对了,你为什么一个人来到这种地方呢?山里可没有儿童乐园哦。"
来梦的表情一变,接着挺着胸膛说:
"我来梦离家出走了!"
IV
"那可是件大事啊!"
北本先生看看耕平,想寻求他的赞同。耕平虽然笑了,但却是因为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北本先生。
"这么说,你的妈妈很早就过世,家里来了一个坏心的后母,所以你就决定逃到森林里,对吧?"
耕平心想:"真是个没有想像力的玩笑"。但是来梦跟北本先生却还满能聊的。
"对啊,她还每天都想让我吃苹果耶,不知道为什么?"
来梦轻声地笑着,然后抓着草帽边走边跳的走到月台尽头,眺望着轨道的那一端。
"真是的,好像是我被她开了玩笑嘛。"
"她的年纪虽小,原来却已经是个女人了呢。摆布愚蠢的男人,对她来说似乎很容易。"
对于北本先生的笑声,耕平并没有做任何回答,只是望着来梦小小的背影。
耕平觉得来梦离家出走这件事并非不可能,因为她并没有说过自己的姓及地址;不过大家也只是刚认识,她实在没必要向这些来历不明的大人们说明,他们本来就只是萍水相逢,当他们下了列车之后就不会再见面了。
耕平重新看了一次北本先生的名片。怪异幻想文学馆的所在地在东京杉并区荻北这个地方。
"我父亲在那附近有些土地,我不过是托他的福罢了,我实在没蕙思耍拼命存钱……"
北本先生的话被来梦的叫声给盖了过去。
"列车来了!"
耕平、北本先生及其他的乘客都因为来梦的叫声而站了起来,列车从轨道的那一端驶来。来梦从月台的尽头小跑步回到耕平他们所在的地方。几个性急的乘客早已提着行李走向月台候车区的白线。
耕平看着缓缓驶近的列车,突然产生了奇怪的感觉。来车既不是电车,也不是柴油车,而是蒸气车(SL)。汽笛的声音划破了周围的空气。车上亮着的白色照明灯,看起来就像一只怪物的独眼。耕平虽然将背包提了起来,却又莫名的踌躇不前,他不禁回头看看刚刚认识的老人。
"噢、这真是了不起……"
"这是民菅化之后的服务吗?真是令人怀念的迎接方式啊!"